的红墙绿瓦,站在这里,会生出一种错觉——恍若能够将天下都能握在手中。
萧阙缓缓的伸出手,在他的手心似乎是想握住是什么,是那被晚风拂起的海棠花花瓣?是落日最后那一抹余晖?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而恰好在这一刻,他堪堪要握住的时候,静谧被无痕匆忙而来的脚步声打乱。
昭帝二十六年,五月初五,太后薨。
落日余晖,宫中丧钟长鸣,惊飞归鸟,萧阙保持那个姿势站在慈宁宫殿门口,从日暮到华灯初上,面无表情,谁都看不出他眼中的悲喜如何。
他的白色官袍上,犹自带着几点斑驳的血迹——那是素心姑姑的血迹,那个自楚江便跟在太后身边的老人,在自己服侍了一辈子的主子逝去之后,将太后的遗言带给他之后便就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
人生难以两全,他总是在不断的得到与失去中徘徊。从十六岁那一年得到暗帝掌印,他便鲜少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以为是因为隐瞒他的母亲的事情他责怪着她,所以不去慈宁宫。
他恨昭帝,却未曾怪过太后——太后是宫中唯一对他好的人,从四岁到五岁在他还是稚子尚且无任何自保能力在深宫中的时候,是太后将他纳入了羽翼之下保护。
不是不感激的,不去慈宁宫,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而已。他知道这些年她在深宫中与临皇后不和,怕皇后起歹毒心肠,所以一直派暗卫在暗中保护她,却没想到,最后在她临终之前都未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素心姑姑说,太后在临死之前,一直在叫着他的名字。
就连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要离他而去了么……
萧阙动了动,衣摆上红色的血迹鲜红的刺目——在她选择自裁之前,快的连萧阙纵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却无法拦住她,鲜血从老宫女的脖子中喷涌而出,她无法说话,萧阙也无法质问她最后那所谓遗言的真假。
那傲如雪松的身影站在那里,无人敢上前去打扰——因此,也无人看见他那苍白如雪的脸颊和骇人的神色。
一切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又为何是这样?
或许是因为站在那里太久了血液从指尖冻结渐渐的蔓延到心中,站在这个高处的位置,实在是太冷了。那一刻,萧阙无比的怀念那个小姑娘,她曾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公子的身边的。”
“无论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公子……”
她的手那般温暖,眼眸清澈,是他穷尽一生所追求的……而如今,她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宁州吗?
“公子……”他听见无痕惊慌的叫声,人却如玉山倾颓,直直倒下……
远在千里之外的傅云书,莫名的觉得心慌,倒茶的时候茶杯中的水晃了出来,烫到了手背。
“洛原的局势还不是那般危急,你何必要这样拼了命的赶路呢。”君泽岚以为是傅云书太过于劳累所以才这般恍惚失神,便笑着说道。
傅云书看了君泽岚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用指尖敲着杯子说道:“京城里……这两日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君泽岚了然的看了傅云书一眼,说道:“你直接问萧阙有什么消息便就好了,何必问京城中呢。”
毫不犹豫的戳穿了傅云书的心思,君泽岚笑着说道。傅云书的眼皮子跳了跳,看着君泽岚——这人怎么会如此八卦。
知道如今一提萧阙傅云书就会炸毛,君泽岚却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时不时试探,却始终没有试探出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只好摸了摸鼻子说道:“这几日赶路,京城里就算是送来了什么消息我也不能及时的收到,等过两日到了宁州落脚你想要知道什么,我让暗卫去探查便就是了。”
傅云书的目光落向了客栈外面——还有两日,便就能到宁州了啊。
那个地方,一别经年,再次踏上那片土地恍若隔世。
傅云书正在幽幽的想着的时候,却见君泽岚扶额,身子晃了晃,傅云书见君泽岚这般,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
君泽岚手中的茶杯摔落在了地上,身子有些摇晃不稳,想要挣扎起来却最终又跌坐在了凳子上,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家是家黑店……”
杯子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着他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却见原本空旷的客栈内出现了许多黑衣人佩戴刀剑,盯着他们、来势汹汹。
这样的架势——分明不是黑店这般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