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的,不是想要放弃的,只是那时母亲便就同他说阿毓,想要活下去你只能变得更加强大,因为没有人能够保护你……
那时他想,只要变得足够的强大,只要努力便可以见到母亲的笑容么,那么再苦,也可以坚持下去的。后来呢……一场大火,吞噬了所有,所有的希望与期待。
然后那个人出现了,说你母亲的死是因为你太弱了,只要你变得足够强大,你的母亲便不会死……
朕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昔日种种,许多声音在脑海中盘旋中。很多人说你要变得足够的强大,很多人说你只能变得强大才能生存。
却没有人曾对他说过一句“我想要保护你……”
那一刻,过往与现实纠缠,那些话语与那软糯的声音盘旋在脑海,此时萧阙的神色在傅云书看来阴晴不定。
大火灼烧的痛苦,被至亲之人喂下毒药灼骨的痛苦,奇异般的,因为眼前少女的一句话抚平。那些话似乎都已经很模糊很模糊了,唯独眼前人最为清晰……
墨色的眼神似乎是在氤氲着一场风暴,不再是对着她时脾气温和的温润如玉,而是以一种傅云书从未见过的冰冷的眼神、散发着骇人的气息,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见着傅云书似乎是发自小动物本能一般的后退了一步,萧阙却又向前逼近一步,傅云书终于是退无可退,纵然平日里寡淡的男子发起火来也是十分的骇人,烛火下,如玉的面庞散发着几分邪气,墨色的眼眸因为怒火比平日里更加浓郁。
鼻尖萦绕着的杜若蘅芜的味道从没有哪一刻比起这一刻清晰过。明明是远在海外的离国的初冬,又不见他平日里熏香,也不知为何他身上总是带着杜若蘅芜的味道,这种味道似乎是入了骨子里一般。
萧阙低头,眼前的少女回来的时候穿着的斗篷已经脱了下来,斗篷下穿着的便就是今日出现在揽月轩的时候黑底红花的裙子。
平日里习惯了她素雅的装扮,很少穿这么色彩鲜艳的衣服。裙子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红色凤凰花,如同一团团冶艳的火焰一般,让平日里稍显稚嫩的五官平添了几分妩媚,浓墨一般的黑色,更衬托得她皮肤白皙。
他可以察觉到她的不安与刻意的讨好,此时茫然的样子像一个落入陷阱的小动物一般惴惴不安的看着他。似乎是受到什么蛊惑一般,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脖子上,那般纤细脆弱,似乎是只要他一用力便就能掐断。
偏偏是这般纤细脆弱的一个人,却说要保护他啊……
如同开在冰冷的荒原中的一朵艳丽的花朵,纤细脆弱,需要他精心呵护,可是却偏偏想要与他并肩保护着他,真的是愚蠢——还有,心口的某一处似乎被什么满满的填充了,一种失控的情绪让他十分的想在这一刻做一些什么。
就连逍遥散毒瘾复发的时候,萧阙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这般失控的感觉,让萧阙的心中无端的生出了一种烦躁之意,心静如水的他,从未尝试过这样的感觉。
萧阙的手放在傅云书的脖子上,与他冰冷的神色相比,一双手分外的炙热。因为练武和练琴手上而生长了一层薄茧,虽然很难看出来,但是在那光滑如丝绸的皮肤上,尤其是在最为敏感的脖子上摩擦触感十分的清晰。
从来不习惯有人这般亲密的触碰,傅云书觉得十分的难受。小动物的本能告诉她眼前的萧阙十分的不对劲,可是被萧阙圈在这样一方天地,根本就无法逃脱。
手在那纤细的脖子上摩擦着,火热的手心似乎将原来的意味变了。那一双怯怯的、不染任何尘埃的眸子,如同初见时一般美丽,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迷茫的看着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暗涌……
萧阙的眼眸变得更加深沉了,傅云书推了推萧阙,说道:“萧阙,有话好好说不成么……”
声音软软的,萧阙的手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游走着,傅云书十分害怕他要是一个用力她的脖子就折在他的手中。纵然知道萧阙是不会伤害她的,但是今日的萧阙明显的不对劲。莫非是被她气过头了……
傅云书心中反省着,一种本能觉得萧阙十分反常——生出一种想要逃跑的心理……
傅云书的力气对于萧阙来说无异于蚍蜉撼树,此时的萧阙急需要一种方法,来发泄心中的那一种奇异的感觉……
是以,滚烫的唇落在那冰凉的唇上的时候,唇齿相交,二人俱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