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敏锐的听出了萧阙的话中带着感慨之意,便问道:“是不是公子羽到了居庸关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语气中有几分的自责,“其实在歆羽夫人的宫中,歆羽夫人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也没什么危险的,公子其实没必要答应歆羽夫人的条件的。”
傅云书的语气中有几分的愧疚之意,清澈见底的大眼略带天真懵懂的看着萧阙,萧阙微微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爱憎分明,但是别人只要对她和善一些就当别人是好人了么。
歆羽夫人在宫中受宠这些年屹立不倒,就连临皇后都不能对她怎么样,手段堪比临皇后,又怎么会是和善之辈。原本,萧阙已经放手让公子羽刺杀海昏候,便有意放公子羽离开京城的,可是却不是在歆羽的威胁之下,所以迟迟的没有答应歆羽夫人的条件。
可是歆羽夫人比他想象中的手段要狠,竟然让海昏候见到了傅云书……他知道,歆羽夫人不过是个威胁而已,若是将那一段隐秘告诉的不仅是海昏候,万一是玄凌……或者是临家呢。
所以纵然是心中恼怒,还是答应了歆羽条件。
可是显然傅云书不知道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歆羽夫人的算计,而萧阙,也没告诉傅云书的打算。
“就算是麻烦也是皇上头疼的事情,与我有何关系,只要你平安就好。”萧阙的语气淡淡的说道,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一般。虽然知道萧阙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是傅云书依旧是忍不住的红了脸。
傅云书捏着衣角,忽然是想到什么一般,终于开口问道:“及笄之礼的那日,公子会去观礼吗?”
萧阙被傅云书问的先是微微的一愣,紧接着笑了笑,说道:“自然,你是我的弟子,身为师长我自然是要去观礼的。”
听见萧阙说当然两个字的时候,傅云书的眼神也是亮了亮,但是紧接着听到萧阙后面的话,眼神又黯淡了下来,长辈什么的,实在是太讨厌了!
离着傅云书及笄之礼还有几日的时间,裴月请了两位年长的嬷嬷来教傅云书关于及笄之礼上的礼仪。不过是跟着两个嬷嬷学了一日的时间,傅云书却累瘫掉了一般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曦国本就注重礼仪,而傅家又是真正意义上的古老世家,所以礼仪繁琐到令人发指,裴月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整她,在离着及笄之礼不过才几日的时间,才安排两个嬷嬷教她学礼仪,每日所学的强度傅云书都快受不了了。忍不住怀念前世虽然及笄之礼无人问津,但是却不需要这么费心费力。
可是无论再怎么累,诚如谢媛宝所说,那一日观礼的人众多,她的言行举止若是出一点的差错的话就会成为京城中的笑柄,就算再累,傅云书也要咬牙将这一套礼仪给学下去。
毕竟,那日他也会在……
六月十一,是傅云书十五岁的生日,同时也是傅云书举行及笄之礼的日子。
这一日清晨,天气隔外的好,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傅云书便就醒了。记得前世的时候,那时也是这样好的天气,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傅云书心中自然是满心的欢心的起床洗漱。
可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傅永信一大早的去了宫中商议事情到了晚间才回来;裴月因为傅锦病了留在傅锦的院子陪着傅锦,只让秦嬷嬷来主持及笄之礼;宴席上的宾客寥寥数人,除了裴家人之外都带着看好戏的神色看着傅家的长女这般简陋、父母皆没有来参加,心中不是不委屈的,也是在那一刻心一点点的在变凉的!
而反观今日,今日的及笄之礼是由临皇后亲自的主持的,这般的风光,也就当初是皇室宗亲的长乐郡主,有此殊荣。傅云书知道,临皇后对她心存芥蒂,让她来主持是昭帝的意思,是看在萧阙的面子、她是毓尘阁弟子的身份上的。
曦国的及笄之礼十分复杂,父母为主人,师长为正宾,而请来主持的人要授予‘妇德、妇容、妇功、妇言’等,主持的人身份越高,那行及笄之礼的女子也越长脸面。前世的时候她并不懂得这些东西,现在才明白过来,当时裴月让一个嬷嬷来主持她的及笄之礼,难怪京城中的人会将她看做了一个笑柄,难怪那时舅舅的神色那般的难看。
清晨的时候傅云书在芸娘的伺候下洗漱沐浴吃了点东西,芸娘依旧将她梳着双鬓,上面并没有佩戴任何的珠翠首饰,待会在明堂上会将双鬓拆下,坠上珠环,以示成年。
芸娘用象牙梳子为傅云书梳着头发,眼中少有的含着泪水说道:“这是奴婢最后一次为小姐梳双鬓了,今日过后,小姐就长大了呢。”
见着芸娘眼圈都红了,傅云书安慰的对芸娘笑着说道:“云书长大了芸娘难道不应该高兴才是么。”
芸娘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是啊。”
小桃与小杏将准备好的礼服拿了过来,等着衣服展开,二人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却见那礼服的裙摆被人用剪刀绞碎一条条的,而在礼服上面还有一团团黑色的墨迹,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华贵模样。
“这,这是谁做的!”傅云书还好,芸娘见着好好的衣服被绞碎成了这般的模样,都快晕了过去,忍不住的提高了声音叫道。
外面宾客还在等着,可是礼服却被人恶意的毁坏了,小桃与小杏也急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