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记得,微臣小时候便听姨娘说,若不是夫人宽厚,微臣与姨娘便要被人给害死了。微臣不大明白姨娘说的是什么,姨娘却与微臣说,叫微臣好好儿待鸢鸢,如此方是能报答夫人与父亲的大恩大德。”屠凤梧有些无奈,“鸢鸢是微臣妹妹,微臣自是要护着她的。”
昭德帝心中有些不舒坦,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竟是与旁人……
他皱了皱眉头,却也耐着性子听下去。
屠凤梧沉浸在回忆中,“姨娘从不像旁人家的妾室那般与夫人争宠,她与夫人的感情很好,便仿佛亲姐妹一般。父亲,父亲从未在姨娘的院子中过夜……微臣幼时还当父亲是惧怕夫人,后来方是知晓,父亲不过是可怜姨娘,给了姨娘一个容身之地罢了,他只会碰夫人一人。”
得知雨儿从未与旁的男子……昭德帝心中的一点点疙瘩亦是随之消失。
“你姨娘确实是个温柔的女子。”昭德帝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再看屠凤梧,却又觉得他与年少时的自己十分相似。
屠凤梧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病弱的脸庞上染上一抹病态的红色,“可惜了。”
他闭上双眸摇摇头,掏出帕子擦去嘴角溢出来的血液,双眸渐渐变得通红,愤怨道:“夫人说姨娘被人害了,拼死将微臣生下,却不过几年,姨娘竟孤零零地去了。杀人凶手仍在逍遥,微臣却连是谁害了她都不知晓!”
他握紧拳头,昭德帝心中一惊,那丫鬟曾说过,皇后曾给雨儿灌下落胎药,本以为那孩子定是没了,怎知雨儿竟是如此在乎他们的孩子,竟是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只要留下他们的血脉。
“你姨娘可是提起过你父亲?”昭德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没有。”屠凤梧的声音冷了三分,“姨娘只说,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方是不得不离开微臣与姨娘。只这些年过去,微臣却从未见过他去寻微臣。微臣心中,便只有鸢鸢一个亲人。”
昭德帝心中酸涩不已,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少年,便是自己的儿子了。只想到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头,自己却是连他的存在都不知晓,不免有些心疼。
“你恨他吗?”昭德帝看了他一眼,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屠凤梧怔了怔,随即轻笑一声:“恨又如何,爱又如何?微臣连他是何人都不知晓。姨娘因他而死,微臣心中固然是有怨的。只是——”他摸了摸自己的玉佩,“若他出现在微臣跟前,微臣应是会开怀才是。微臣幼时,也曾想过如鸢鸢那般,在父亲的背上骑大马……无所谓了,总归不可能见面。”
他故作轻松,昭德帝却是愈发心疼。他不知晓屠凤梧在威远伯府中过得如何,只身为庶子,比起旁人来自是差了一筹。
何况,他的儿子,本应万众瞩目才是。
“避暑一事,朕另有安排,你等回去等着。”昭德帝摆摆手,忍了忍,又补了一句,“你,你若是遇着什么麻烦,只管来找朕做主便是。”
屠凤梧神色淡淡地点点头,转而退了出去,那模样分明是不曾将他的话放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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