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眸色微暗,翻身上马,从人群中走过,缓缓地停留在那姑娘的跟前。
“我回来了。”他说,眼中满是柔和的宠溺。
屠凤栖轻笑,“我知道呀——”
你回来了,我知道呀!
“嘘——”
人群中传来一阵嘘声,卫茅与落地的连翘一同起哄,“王妃来了,王妃来接王爷了——”
屠凤栖羞得满脸通红,微微地低下头来,低声嗔道:“我等了你三日,你可是要补偿我。”
这三日她坐立难安,唯恐司湛会遇着什么不好的事儿,所幸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嗯,辛苦王妃了。”司湛薄唇微勾,伸出双手,转眼便将那坐在马背上的小姑娘给勾到乌风的背上。
乌风打了个响鼻,晃了晃脑袋。
那一对儿璧人慢慢走远,直至多年后,连翘想起那日的情景,仍是止不住的感慨——
那日落日余晖,他们朝着夕阳的方向而去,身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们的身影交叠在了一块儿,仿佛能这般走到永远。
因着司湛破了郦国,将其中的大部分财物搬到了凉州,凉州重建一事顺畅不少。
战王又立下大功,昭德帝再是不愿,仍是下了旨意好生夸奖了司湛一番,只朝廷的拨款,到底是没有下来。而司湛亦仿佛什么都不知晓一般,将从郦国缴纳的东西,皆是留在了凉州中。
皇上与战王撕破了脸皮,这事儿在昭都中再不是什么秘密。
待到凉州再次恢复往日的模样时,时间已过去了大半年。
屠凤栖穿着豆青色的襦裙,坐在司湛给她搭建的秋千上,闲适地晃悠着双腿儿。
“凤淑不见了?”她歪着脑袋看向连翘。
连翘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璇玑公主的信中是这般说的。”
屠凤栖停止晃动双腿,若非是景璇玑提起,她都要忘了凤淑此人了。当初凤淑害得她险些便不能与司湛成亲了,后来莫名其妙的疯了,便被许了一个在苦寒之地的人家,后来便再没有她的消息了。
“听闻凤淑成亲后,本也是过得不错的,那疯病倒也慢慢的好了。后来不知为何,便不见了踪影,无人知晓她去了何处。”连翘耸耸肩,“璇玑公主说,许是仍是不甘心嫁与一个寻常人。”
凤淑素来心比天高,若她当真是完完全全的清醒过来了,想必不会甘心待在苦寒之地。
屠凤栖“哦”了一声,低头不说话了。
若非是提到凤淑,她竟险些都要将前世的恩恩怨怨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也是这段时日与司湛在凉州中太过安逸,她都要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最是寻常不过的姑娘,只与自己的夫君安安稳稳地度过此生了。
这一世她没有中了屠嫣然等人的算计,不曾嫁与景子默,却是成为了司湛的妻子。前世的种种,竟无一应验,她似乎已经摆脱前世的一切了。
她靠在秋千上,抿唇笑了起来——怎么不是呢?她是确确实实的摆脱前世的一切了,自从有了司湛的那日,她便再不是前世那最终会惨死的前四皇子妃了。
“在想什么?”
身后的人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低下头来轻吻她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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