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道,“别得寸进尺啊!”
肥仔儿什么都不说,丢了皇姐跑到皇姐她婆婆的面前,特别可爱地哀求了一下。
被肥仔儿迷得五迷三道的城阳伯夫人都应了,这肥仔儿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阿元已经准备行装赶紧走。对于倒霉侄子凤宁的媳妇,她还是觉得没有福慧公主重要,因这个话题,二皇子与公主殿下紧急磋商后也默默地觉得,确实是妹妹更重要些,因此只求了皇后不要乱点鸳鸯谱,这才也预备要远行。
宫中遣了大半的太医随行,因此阿元是不担心的。临行前也只进宫与太皇太后皇后告辞,正预备走,就有客人上门来了。
来的自然是听说湛家四爷回京后,一定要来相看一下女婿品貌的闵尚书闵大人了。
对于湛家这女婿的模样,其实闵尚书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看湛家二老爷那五大三粗的模样就知道了,虽是文官,撸起袖子就是个野蛮人。
闵尚书表示自己愿意将女儿托付,那看重的都就是人品啥的,女婿就算磕碜点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是?
羞红着脸闪亮登场的俊秀青年阿瑾,当场就把尚书大人镇住了。
痴痴地看着这好看的女婿,尚书大人哈喇子差点儿没流出来,拉着人家的小手手就不放了。这么殷切,就叫阿瑾有点儿担忧了,用力地想要把手从这古怪的老泰山的手里抽出来,硬是没抽动,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情的文弱青年就震撼了,回头往笑得要死的兄长求救。
说好的稳重的姑娘呢?
爹都这么古怪,闺女真的很稳重么?!
“大人?”阿容笑眯眯地过来,拿眼睛在两只交握的手上逡巡。
“失态了。”见好女婿花容失色,闵尚书急忙松了手,绕着有些不安的阿瑾走了两圈,这才满意地说道,“本大人很喜欢。”
听他说喜欢,阿瑾抖得更厉害了。
阿元无奈地看着这个逗儿,揉着眼见无奈地说道,“尚书大人今日来,只为了此事么?”又笑道,“四弟本是要往府上拜见,只是您这样上门,是不是有点儿……”老岳父上门看女婿,太急切了。
“实在是太喜欢这孩子了。”没有想到阿瑾模样这么好,品貌双全,捡了大便宜的尚书大人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见阿元揶揄地看着自己,顿了顿,这才含笑拍着阿瑾的肩膀问了几句学问,见阿瑾虽然还有些稚嫩,不过言之有物,又心胸开阔,便十分满意,觉得这女婿人品真是相当的不错,只含笑问道,“这一回,不回书院了吧?”
“与本宫一同回江南迎接祖父祖母,后头就回来。”阿元见闵尚书眼睛一亮,知道他这是为了自己闺女,便笑道,“大人放心,就算他不想回来,本宫也绑着他回来成亲。”
“这多不好。”尚书大人虚伪地客套了一下,含蓄地说道,“绑着多疼呀。”
阿瑾嘴角抽搐了一下。
“怎么了?”见尚书大人被湛家二老爷亲自迎到府里去,这些日子交往的多了,与他颇为和睦的阿元便小声问道。
“这位大人,叫弟弟觉得很熟悉。”阿瑾与这嫂子说话也不那样拘束了,顿了顿,见阿元诧异,便回想道,“从前祖父与一位齐老大人十分交好,在江南时我常见的,”见阿元猛地抬头看天,心中疑惑,便继续说道,“那位大人的言行,与闵大人有几分仿佛。”
“呵呵……”齐老大人眼下安心地在国公府里做他上蹿下跳的二老太爷呢!
“那位姑娘……”阿瑾很担心地问道。
“完全是不同的人,你放心。”谁摊上这么一个逗儿岳父,都会很担心的,阿元一脸沉重地安慰了一下,见阿瑾吐出了一口气来,便不由好奇地问道,“若是你的妻子,不和你的心意,那该怎么办呢?”
“磨合着磨合着,也就习惯了。”阿瑾想了想,便说道,“祖父说,妻子是我最亲近的人,多包容,多谦让,总是能过得不坏。”至于什么向外发展什么的,阿瑾还是没有想法的。
这样的好青年真的是不多了,阿元感动地看着这青年,微微颔首。
闵尚书这一回上门,真是得了大便宜了,又细细地问了阿瑾许多的话,旁敲侧击地听他的谈吐说话,都是极好的人物,顿时心中就更加急迫了起来。
别看他是个尚书,又入了阁,真要跟世家高门比起来,还是很不够看的。阿瑾这样的人品,虽不如秦国公主的驸马阿容,可是在这京中也是难得的了。从前在江南还不显,若是回了京中,就算是结亲,想要挖墙角的也不会少。想着这个,他的心里就跟火烧似的,拉着湛家二老爷的手连声道,“好孩子,好孩子!”说完,转头努力想用慈祥的眼神叫这女婿知道自己的心。
“能入阁的人,岂可小觑?”阿元便低声在这四弟的身后说道。
阿瑾一凛,顿觉茅塞顿开,看向闵尚书的目光越发地尊敬,见他恭顺,闵大人那颗跟火烧的心就舒服了起来,微微颔首。
他前脚带着美得要上天的心情走了,恨不能跟满京城炫耀这么一个品貌俱佳的女婿。毕竟,许多的勋贵都觉得他闺女是个没娘没规矩的丫头,因此看不上。如今看不上的女孩儿的女婿比别人家都好,闵尚书是很想叫人看看的,只忍住了,等成亲就显摆。
他既然亲自上门,城阳伯府自然投桃报李,后头阿元作为长嫂,也从自己的私房里翻出了许多精致的物件儿来送到闵家去,一时间两府就走动了起来。
眼见两家已经很是亲近,阿元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心事,这才带着众人离开了京城往江南去。
沿途舟车劳顿不必细说,只赶了许久的路,到了江南的地界儿,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差点儿把老命都搭上,成天伏在自家驸马的身上哼哼唧唧的。直入江南的江宁城,,就见车队停下,外头就有人禀告说江南的官员前来请安。这些事儿她向来是不喜欢牵扯的,只赶了也是一脸菜色的凤宁出去应酬,这才一路顺畅地往江宁的别宫去。
沿途她果然就见江南的风景更柔媚轻软,与京中极致的奢华不同,又见江中有无数的画舫,上头有袅袅的清越的歌声,便微微颔首,与阿容笑道,“怨不得祖父祖母不愿回京,若是我,也是不大想回去的。”说完,就挑开了帘子往外看。
“外头虽好,却也没有家中自在。”阿容笑了笑,见她感兴趣,也不阻止,由着她兴致勃勃。
前头凤宁已经与两江总督说话,这是在江南的老大,就算是亲王,然而凤宁却依旧很客气,想到姑姑如今正是劳累的时候,便客气地拒了这位总督想命家眷来请安的想法,只笑道,“姑姑这次与我来,本是为了皇妹,因此不耐烦折腾。”
秦国公主的名声不大好,早就从京中传到了地方,都说这是个母老虎,这位两江总督虽然不尽信,却也不敢怠慢,闻言就急忙笑道,“待日后,必来给公主磕头。”
凤宁只应了,又不过询问了些平常事,这才一路往别宫而去。遣了众官员散了,扶了一脸痛苦的阿元下车,就见这别宫中涌出了许多的宫人来,吩咐这些宫人领路往后头去了,阿元进了正殿,就见正殿里头正怯怯地踱出一个小姑娘来,年纪与荣王仿佛,然而却很瘦弱,黄黄的头发,扒着门看了阿元与凤宁一会儿,眼睛里有些孺慕,却不敢走过来。
“福慧,我是你姑姑。”阿元见她江南这样的温暖天气,竟还穿着夹衣,心里就有些难过了,上前就把这小姑娘抱住了,感觉她颤抖了一下,就往自己的怀里依偎而去,便含笑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以后,姑姑在这儿陪你,啊!”又指了阿容道,“这是你姑父,以后都陪着你,你一点儿都不孤单。”
“姑姑啊。”福慧公主自出生起,只听宫人说起在京中的父亲母亲与兄弟姐妹,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况因她的身份,也没有人敢这样抱着她,亲近她,顿时就笑起来,往阿元的怀里拱去,小声说道,“别不要福慧呀。”
“你是咱们的珍宝,是咱们最重要的。”阿元见福慧公主极懂事,并不任性,便含笑与后头的宫人道,“你们照顾公主极好,本宫赏你们。”说完,便命跟着自己过来的含袖去预备赏赐,听见这些宫人道谢,只摇了摇头,命眼巴巴看着福慧公主十分热切的凤宁过来,笑道,“这是你二皇兄,尽管使唤他。”说完,就见凤宁颤抖着把妹妹抱过来,笑得龇牙咧嘴的,便微微点头。
福慧公主虽然病弱,却也能感觉到阿元与凤宁对她的真心喜欢,眼睛笑得弯弯的,小小的身子趴在兄长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喜欢皇兄。”
“好好将养,等你好了,姑姑就带你回京团圆去。”阿元只命太医们过来,又命别宫的太医来将这些年福慧公主的病况详细说了作为参详,听这也是因先天不足,心中就是一动,便将从前自己大哥凤卿调养身子的方子写了出来给太医们参详,瞧瞧有什么冲撞,这才凑在乖巧的侄女儿的身边,给她看宫中长辈要她带来的礼物,见这孩子笑起来,却只是看着,不肯离开自己与凤宁,就知道她只是看重亲人,不由更加怜惜。
“福慧喜欢什么,就跟姑姑说,姑姑都满足你。”阿元便温声道。
听她这样说,福慧公主的脸上就露出了希冀之色,抓着阿元与凤宁的手,仿佛一松手姑姑与哥哥就不见了,眼里透出了欢喜来,小声说道,“什么,都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