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
“王爷!”这庶妃本想着并没有出人命,就算叫郑王厌弃,也不过是送到庄子上静思己过,或许日后,郑王夫妻失和,还能想到她的好处,将她接回来。却没有想到,郑王竟是出手就要人命,一时竟慌得不行,正要上来求饶,却见一旁的小厮已经上来,死死地摁住了她,堵住了她的嘴,将她往外头拖。
阿元见那庶妃挣扎地回头,口中呜呜直叫,闭了闭眼,并不开口求情。
郑王妃能忍这女人许多年也未下杀手,已经是这不安分的庶妃多活出来的命格了。
“那院子里的,也都送庄子上去吧。”郑王弹着手里的扳指,见郑王妃一震,不由抬头,竟在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痕,挑眉道,“莫非,王妃还生怕叫外头的人,论一声嫉妒?”能将郑王府里头的姬妾都撵到庄子里去,独占郑王府,只怕京中的勋贵,都要说一声郑王妃厉害嫉妒了,不然,怎么就这么干脆呢?
“这样的名儿,我只恐来的晚呢。”郑王妃忍了忍眼里的泪光,却只掩嘴笑了。
她本就生的美貌风韵,此时在灯火之下,衬着摇曳的宝光,竟妩媚动人,只叫郑王的心里热了起来,方才的阴郁便慢慢地退去,正要与妻子讨论一下该给府里添丁进口了,就见不远处,两个熊孩子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这边的动静,非常的八卦狗仔,小眼神儿那叫一个猥琐,见两个人越凑越进,熊孩子们的嘴里竟然还发出了桀桀的笑声,衬着漂亮的小脸儿,竟说不出的诡异。
郑王沉默了。
一旁被熊孩子们拖累的要死的五公主欲哭无泪,只想大难临头各自飞。
郑王缓缓起身,走到了手牵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弟弟妹妹的面前,二话不说提起就要打。
阿元到底是个女孩儿,况也大了,郑王来不及收拾她。不过肥仔儿还是在的,此时叫兄长翻过来露出了小屁股,顿时惊呆了,划拉了一会儿,突然哭叫道,“母后,母后皇兄要杀人啦!”扑腾了几下,叫自家无良的皇姐也嗷嗷地叫了起来,还未待郑王动一根汗毛,就已经闹得惊天动地。
不带恶人先告状的!
郑王殿下气坏了!
正要给这两个好看,郑王的目光,却猛地落在了门口,就见大门口,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团子,正扶着门好奇地探出一个头来,见到郑王提着肥仔儿怔怔地,顿时裂开了一个没牙的笑容,扑到了肥仔儿的面前,研究了一下这肥仔儿此时的状态,之后,便叫道,“父王,坏!”说完,做就义状挺了挺自己的小肚皮,一本正经地说道,“皇叔,是长辈呢,作为侄儿,皇叔有难,侄儿应该挺身而出,以身代之,求父王放过皇叔,一应之事,冲着兰儿来!”
“英雄啊!”阿元就在一旁感叹极了。
“说得好!”肥仔儿拼命地拍着胖爪子给这跟自己一边儿大的侄儿鼓掌。
凤兰抓着自己的小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之后,眼睛闪亮地问道,“侄儿救了皇叔一次,那么,下一回进宫,能叫侄儿也骑一骑皇叔的小木马么?”太后宫里,有一个阿元特意给肥仔儿设计的小木马,特别的有趣,凤兰觊觎很久了,只是郑王世子是个腼腆的人,不好意思说呢。
“当然!”肥仔只求能逃出生天,没口子地应了。
“父王还不快快放开皇叔!”对着肥仔儿,凤兰特别有小辈的模样,对上了老爹,那就是祖宗了,此时很有气势地指挥道,“碰破了皇叔的一点儿的皮儿,兰儿,兰儿,”他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在郑王黑漆漆的脸色里说道,“兰儿就不跟父王亲亲了!”
严肃的二皇兄竟然还有和儿子玩儿亲亲的时候!听到了不得了的八卦的阿元眼睛睁大了,果断地认定二皇兄是个闷骚!
郑王叫这胳膊肘儿往外拐的熊儿子气得肝儿疼,将弟弟丢到地上,见这熊孩子们打了一个滚儿手拉手就跑了,熊儿子竟然还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出去要一起走,只恨得咬牙,回头对着郑王妃骂道,“都是你惯的!”
“我可没和兰儿亲亲呢。”平日里,最宠熊孩子的也就是郑王了,眼下竟然还恶人先告状,郑王妃觉得实在太讨厌了!
郑王能说说什么呢?指了指王妃,想要来一场拂袖而去,到底舍不得,亲自出去送了妹妹弟弟上了车,又将依依不舍地扒着车门的熊孩子夹在胳膊底下,送了熊孩子们走了,这才想要教训教训儿子,待一低头,对上了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严肃的郑王殿下严肃地咳了一声,之后,将儿子抱正了,感觉到儿子软乎乎的小身子依赖地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却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温情的笑容来。
郑王妃提着一盏宫灯看下院子里的一双父子,目中也温柔起来。
这一回,是不是真正地就只有他们一家人了呢?
阿元撞破了二皇兄的大秘密,一路回宫还扑哧扑哧地直笑,五公主觉得自己的小命儿得不到保障,哀怨的不行,一边诅咒两个祸头子,一边无力地叹道,“消停些吧。”
不过她似乎也知道这些个不好使,便动了动嘴,之后,见阿元毫无诚意地点头,她便轻声说道,“你瞧瞧,这满府的妻妾,竟是要吃人呢。”
“谁家都这样儿,不过,二皇兄能狠得下心,也是难得的了。”男人么,怜香惜玉,便是知道歹毒,可是那么一个深情款款的人在面前,多大的罪都能免了的。郑王竟然出手就弄死了,阿元觉得他虽然凶狠了些,可是在护住郑王妃的面上瞧着,也算是有担当了。顿了顿,她便看着五公主坏笑道,“皇姐能说出这个,这是心有所得么?”见五公主红着脸唾了一口,便笑嘻嘻地说道,“可见,该求皇祖母把某人嫁了呢。”
“难道你不想?”五公主反问道。
“想啊,”阿元满不在乎地抱着昏昏欲睡的肥仔儿,只觉得抱着就是浑身的小肥肉,这才明白为啥当年自己那么受欢迎,这肥嘟嘟的,确实手感好来着,便笑眯眯地说道,“不过,咱是个淡定的人,只想,不说。”
这么得意的模样,五公主哭笑不得,许久,想到了身边,便来了兴致,与阿元笑道,“前儿阿栾给咱们送来了不少关外的东西,我瞧着里头还有虎皮与银狐皮,难得的竟是没有破损,可见阿栾待咱们的心越发地好了。”
阿栾当年与父亲再次离京,做了女将,这一回圣人给了她名分,为靖北侯帐下的偏将,虽然职位不过三品,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满朝都有非议,认为女子为官未免有失纲常,却还是叫圣人给驳了回去。
“不论男女,为朝流过血,便不能叫这血白流。”当时,圣人就用这样的话,叫阿栾也算在本朝的史书上记了一笔了。
阿元自然是为了好朋友欢喜的,她素来仰慕阿栾,见圣人也喜欢,便越发地亲近,这些年常有书信往来,若是有好的兵器或是稀罕的兵书,便往阿栾处送,阿栾自然感怀这样落在心坎儿里的心意,因此这些年在关外驻守,有了什么稀罕的东西,便运回京中给阿元与五公主作为自己的心意。这一回想到那里头整张的虎皮,小市民阿元想到上辈子自己与老虎最亲密的接触就是往老腰上贴了一封虎骨膏药,竟忍不住想在毛茸茸的大虎皮上来回打滚儿。
“给皇祖母做个褥子,再……”阿元便板着自己的小手飞快地念叨了起来。
“我的便给母后母妃处做了就是。”五公主搓了搓手,与阿元笑道,“难得的是那几张银狐皮,这一回到了冬天,虽能压住我们呢?”雪亮的银狐皮罕见的很,这若是用来做衣裳,还不叫人羡慕死?如今大了自然爱美了的五公主便目中发亮。
阿元也欢喜了一回,决定到时候把阿容迷得五迷三道的才好,便拍着肥仔儿肉肉的小身子说道,“要我说,还是阿栾对咱们好呢。”见五公主点头,她想到今年圣人的旨意下来,召靖北侯回京,便期待道,“阿栾必是要回来的,这一回好好儿地聚聚。”
“前两年她嫁了人,咱们也只送了礼,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叫阿栾愿意下嫁,应该错不了的。五公主也心中好奇的紧,见阿元笑眯眯地点头,她便笑道,“说是边关的一个年轻的武将,不过也该有过人之处。听说这一回父皇下旨,也叫这武将的一家子回京,该是想要人都见见。”她的目中,却露出了一丝疑惑来,低声说道,“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总觉得母妃的模样儿怪怪的。”
“怎么说?”阿元便疑惑道。
“前儿母后屏退了服侍的人,与母妃说了什么,从那以后,母妃就怪怪的。”
经常在出神的时候流眼泪,可是流着眼泪,德妃的脸上,却能生出欢喜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