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在比较清静的地域,叫车也不一定有人愿意接,现在车还在市区里开,确实是让闻樱打车更方便。阎正奇不疑有他,放她下了车,看她坐了计程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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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的风习习,一列路灯伫立在江岸上,沿着涌动的夜色江流依次点亮。
有男人半靠着江边的栏杆抽烟,男人灯下的眉目英俊,轮廓分明,身材挺拔高挑,再加上一身精致的定制服装,像是刚从哪个宴会场中逃出来放松的富家子。路过有不少女子略兴奋地打量他,有大胆的还靠近他想要询问联系方式。
他笑了笑道:“在等我女朋友,不好意思。”
女人们这才失望地离开。
过不久,一辆计程车停在路边,同样是一身华服的女人从里头下来。她的一只高跟鞋细跟刚落在地面,眼前便有影子罩了过来,挡住了她的光,与此同时,男人的一只手护在了她的头顶上方,另一只则放到她眼前,与邀请她跳舞时一样。
她搭着他的手走出来。男人便先她一步去付了钱。
“他怎么让你一个人打车来了,至少要让家里的车送你。”他见她衣服单薄,脱了外套想披在她身上,却被闻樱拂开,“难道要带着他一起来见闻总,再打上一场吗?”
她倏尔问,“伤呢?”
他不动声色地说:“伤在五脏,表皮看不出来,可能要养三四个月才能好。”
“这里是三千块,我暂时只有这么多现金,都给你。”她从钱包中抽出钱给他,“顾总之后的医疗费,我也会一力承担,只要将医院的账单发给我,我就会给你打钱。”
顾元洲没接,只望着她问:“什么意思?”
“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她与他的目光一对,直视他道,“顾总不愧是天生的棋手,将我们这些人耍的团团转。顾氏输给阎氏的订单,根本就是你故意的,对吗?”
顾元洲刻意邀请沈叶进入顾氏公司,与她产生交集往来,再在必要的时候,把所谓的□□信息当做普通信息透露给她,沈叶或许不敢透露□□信息,但她喜欢阎正奇,无论是平时的交流,还是看见他为项目苦恼的时候,有很大的可能将信息给对方,促使对方成功。
他颔首。
“你为了什么?”风吹迷了人眼,她却仍旧不屈不挠地与他对视,“这么做对顾氏有什么好处吗?安排一颗能够获取阎正奇信任的棋子?那么现在事情败露,顾总岂不是很失望?”
他替她将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笑声磁沉动听,“现在这样不好吗?你想要他回到你身边,但他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对沈叶尤其不一般,但从今天以后,他不会想再看到沈叶,因为她代表着他曾经拥有的成功,和成功背后的——”
“羞辱。”她眸光微沉,接上了他的话,“这对他来说是巨大的羞辱。”
“确实,要依靠女人,依靠对手的施舍才能成功,这次的教训会让他一生铭记。”
闻樱知道,所以当顾元洲提出□□交易时,她才断然拒绝了他。哪怕她想要挽回阎正奇的感情,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帮助他得偿所愿对他来说,是最糟糕的一种方式。
“所以你是为了我?”闻樱问。
他没有否认,只道:“我不想再看见你喝醉酒的样子了。”他还是给她披上了外套,这一次她也没有拒绝。
顾元洲也忘了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对她动心,也许是看见她在酒局上为了丈夫的事业,强笑着与男人饮酒,也许是她砸钱时的天真,也许是她在会议上一眼不错的望着身边的男人,哪怕对方的发言没有任何意义……
而那个被她注视着的人没有半点珍惜,只会让她一次又一次喝醉。
他看着她一路走来,遍体鳞伤,忽然就放不下了。
闻樱抬头,能从对面男人的眼睛里看见灯光的映射,一点昏黄的光,有着无法忽略的缱绻温柔。
她在眼眶微红时突然一笑,顺着大风刮来的方向偏过了头,去看江面上的灯火,“差点就被你骗了。顾总不愧是顾总,无论是生意场上,还是……都这么狡猾。”
“嗯?”
“我和他之间最根本的问题不是沈叶。”她笑了笑道,“在沈叶之前,往他心上扎刺的人是我,你所做的不过是又提醒了他一次而已。”
“如果他连这样的事都不能忍受,这段婚姻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难道要你一直躲在他的保护下,学着别的女人小鸟依人?”
她手扶着西装外套的两侧,忍俊不禁,“所以,为我好也是假的了?”
“那笔订单足有几个亿的成交额,我花了这么大一笔钱,怎么可能是为了让你和他重新在一起。”他轻嗤,视线落在她的眼睫上,又转而落到了她的红唇,“对于商人来说,除非能获取足够有诱惑性的利益,否则这笔买卖就算是我亏了。”
“或许这一次,顾总会血本无归。”她又一次抬眼看他,“我们以后尽量不要再见面了。”
顾元洲一怔。
“直到刚刚我才明白,我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因为婚姻失败,因为家庭冷漠,因为想要汲取关注,所以我不知不觉跨出了这一步……可我是已婚的女人,我现在做的和阎正奇做的没有任何区别。”
她将外套交还,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顾元洲,我们越线了。”
他们总是会下意识地忽略那些接触,是因为他们都还想继续,而她将暧昧的纸捅破,就是做出了一个抉择。
他无意识地接过自己的西装外套,上面还有她的体温,和女子独有的馨香。眼见她转身要走,一向淡然自若,胸有成竹的人,蓦然心里一慌。
顾元洲往前追了两步。
“闻樱!”
她停住高跟鞋,转过头跟他一笑,“顾管家再见。”仿佛要将最美的模样留给他,留给这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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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樱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片漆黑,没有给她留灯。她摸索着去点客厅的灯,“啪”地一声,只见满地狼藉,还有空酒瓶骨碌滚到了她脚下。
阎正奇伏在家里的吧台上,桌子上还有几个空瓶,或竖放或放。
她一怔,“你怎么喝酒了?”她将空酒瓶捡起来,走到他身边,“你喝酒会过敏,少喝两口,刚刚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你说呢?”阎正奇抱着酒瓶懒懒地抬头看她,眼睛赤红,“你刚刚和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