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终于又传来了厉皓月的声音,“哥……哥……,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了。”
“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不吉利的。”厉丰年冷声道,原来他也相信这些没有科学依据的迷信说法。
“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在死前参加你的婚礼,哥……你难道还放不下那个人,不愿意跟明珠姐结婚吗?哥……明珠姐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听着厉皓月没了平时的盛气凌人,如此虚弱的,一声一声的叫着哥,一声一声的恳求着,连我听着都动容了,更何况是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厉丰年。
“哥……求求你……求求你……答应我吧……”
在厉皓月的哀求声中,我的心悬的高高的,就怕在此时听到厉丰年的声音。
“丰年,你妹妹都这样求你了,难道你还是知名不误,不肯答应吗?”连厉旭成也急到了发飙。
我闭着眼,靠在冰冷的墙壁之上,脑海里几乎可以浮现出厉丰年纠结到左右为难的模样,原来这就是厉皓月的“以死相逼”,如果不是真的铁石心肠了,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答应……
“皓月,你先吃药。”
“我不吃,哥,今天爸和沈伯伯都在,我也回来了,如果这样你还不答应我,我还吃这个药干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下去找妈好了。”
又是一阵良久的寂静,只是隐隐的可以听到厉皓月哭泣的声音。
我记得厉丰年跟我说过,他母亲去世时,唯一嘱托他的就是要好好在照顾厉皓月,厉皓月在这时候提到母亲,其实又是在给厉丰年施压。
“……好。”厉丰年最后还是开口答应了。他说,“我会结婚的,皓月,我答应你我会结婚的,但是婚期必须我说了算。”
(此时,站在厉丰年身后的沈明珠给了厉皓月一个眼神。厉丰年不是一个可以任人肆意胁迫的对象,今天厉丰年被他们逼到这种地步,他已经退后一步了,如果再得寸进尺的话,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哥……哥……真的是太好了。我做梦都想着参加你的婚礼呢……”厉皓月欣喜着。
虽然是隔着手机,只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但是我近乎可以想象的这时的画面。厉家人和沈家人都在,双方长辈也在场,在厉丰年终于松了口之后,在场的其他人脸上肯定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不知道此时,一心都紧张地记挂在厉皓月身上的厉丰年,是不是有在心里想起我呢。
我心如刀割,可是带电话那头就如同我预料的一般,连说话声都变得轻松愉悦了。
“好了好了,明珠带皓月回去休息一下,剩下的人接着吃饭吧。”厉旭成如此说着,“远征,我敬你一杯,好事多磨,希望你不要介怀丰年之前做的事情。”
“旭成兄,您客气了,应该是我敬你才对,丰年毕竟还年轻,年轻人定性不够,这样反反复复的也不奇怪……”
那边的说话声还在继续,我却惊愕的屏住了呼吸。
这个声音是——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黑色的眼珠颤抖着,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愕然和恐惧。
几乎一下子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个片段,在厉氏集团的庆祝晚会上,林生当时消失了半个小时,我跟踪了他,在宴会厅后的阴暗走廊里,我偷听到了林生跟一个中年男人的谈话。
“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好今天交货的,为什么货还没到?”
“林生,你的口气别太狂妄,你这样铲子更改到货时间,我怎么跟其他的买主交代。”
从男人的话语中判断,他显然就是林生那批违禁品的合伙人。
当时由于厉丰年的突然出现,我并没有看到中年男人的具体长相,只是从声音上听起来,是我似曾相识的人。
记忆中的声音跟这个男人的声音完美的重合着!
这个人是……沈远征,是沈明珠的父亲!
对于自己的结论,我不敢置信着,把耳朵密不透风的贴在手机上,但是电话那头,只传来细细碎碎的摩擦声,随后就只剩下嘟——嘟——嘟——
不行,我还想在听一遍这个人的声音,那个人真的就是沈远征吗?!
机械的嘟嘟声回想着,我慌张的拿着手机,查看了电源、信号、手机状态,一切都是正常的,说明手机不是意外断线,而是被对方结束通话了。
刚才的来电显示是厉丰年,能拿到厉丰年手机的肯定只有厉皓月一个人,但是从声音的远近听起来,手机并不是在厉皓月的身上。
而会配合厉皓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的可疑人选,也只剩下沈明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