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汁等物把这豆腐丝染色,那它就是水草,至少从外观上来说,几乎是完全地肖似。
土豆切丝,很细很细的丝,一半糖水浸泡,一半醋水浸泡,醋水也可以用橙汁、柠檬汁等代替。
蘑菇,取那种野生的鸡腿菇,就是帽子很长很长,几乎把蘑菇杆完全覆盖住的那种,只有这样的蘑菇才足够鲜,足够细滑,然后帽杆两用,俱抽成细丝。
豆腐丝,土豆丝,蘑菇丝,豆腐细腻,土豆绵软,蘑菇嫩滑,三种材料不论口感上还是味道上又或是营养上皆是相得益彰,而这三种材料做出的汤,就是白玉羹。
其中,豆腐三味,土豆二味,蘑菇二味,合在一起是七味。
然后,豆腐土豆蘑菇混和是一味,清汤又是一味,加上前面的七味,共计是九味,也即“九品”。九品,加上三样材料清一色的洁白如玉,这就是“九品白玉羹”的来由。
再接着,一幅清晰的画面出现在许广陵的脑海中。
那就是九品白玉羹已经做好,盛入青瓷小碗里,一只同样是瓷质的汤匙放了进去,在里面轻轻一搅拌,便见千丝万缕,俱皆旋转起来,宛若一朵花的盛开。
然后品尝,先以两勺开胃。
第一勺取清汤,打开口腔,第二勺取混料,饱尝全味。
两勺之后,接下来,便可以一点一点,细细慢慢地品尝,品尝这道九品白玉羹的“九品”之滋味。
当这样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时,许广陵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舌头,又咽了咽口水,但觉口水如海水涨潮般在口腔里涌出,连续咽了几口,却还是有新的口水在生出。
几乎是平生第一次,许广陵识得了什么叫“馋”,这种体验,比词典里的解释,要生动多了,不,是太生动了,生动到都让人有点不忿。——
这太过分了!
但是,馋着馋着,许广陵却是有点呆滞。
这是梦吗?
只要他脑子还有半点清醒,就绝不可能把之前的那些当成是做梦。什么样的梦可以这般具体、这般真实、这般无中生有?
许广陵不是厨师,他也没学过做菜。
他会做,一些简单的,比如说炒土豆丝,比如说西红柿炒鸡蛋,又比如说炖豆腐,但也仅仅只是做出来能吃的水平,其间绝无半点讲究。什么刀工什么火候一概不懂,就连炒菜时到底是先放油还是先放盐他也不是很清楚,完全是随意着来。
美食类的书籍,他也基本没看过。
往日的他,又哪来这样的心思?
但是昨天的梦里,他梦到了什么?那完完全全就是无中生有!换言之,那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但是,一夜过来,他无师自通地熟谙了好多好多的东西。
比如说豆腐是怎么做的,从黄豆到豆腐的一整套工序。
比如说豆腐有南豆腐北豆腐之称,用石膏点的,称之为南豆腐,用卤水点的,称之为北豆腐,而除了石膏和卤水之外,还有其它好些的能够用来点豆腐的东西……
这些种种,都是以前的许广陵所不知道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
但是这时,他却仿佛是一个已经浸淫此道几十年的厨师,甚至,许广陵都有一个错觉,那就是,他觉得,那道“九品白玉羹”,他都可以把它给做出来!那些只是想想就令人觉得头疼的讲究和繁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仿佛就如1+1=2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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