砥砺中越来越精湛。
到了明朝的时候,终于在四大养尸家族里,发生了严重的分歧,导致了这个行业的分裂。
萧墙听程奶奶讲到这里,不由得问道:“这个行业,地域性这么强,自己守着自己的一片地盘吃饭就好了,怎么会出现分歧的?”
“有一部分养尸人,仗着自己绝技在身,世俗的衙门胥吏都不敢管,就打起了主意。”程奶奶皱着眉说道:
“他们开始贩卖私盐。”
萧墙恍然大悟:在古代贩卖私盐的利润,可以达到十几、甚至几十倍的利,难怪有些赶尸人要打这个主意!
于是赶尸人分成了两派,在我们门里,叫做浊门和清门。
在对立的那一方,把我们叫做出世门,管自己叫做入世门。
在明朝的时候,在云南有古家,贵州有楼家,都是贩私盐的浊门。
而在湘西这一带,有我们程家和梅山的祝家,都是清门。
萧先生您想,要是一排僵尸背着盐包在夜里走路,那个查私盐的盐丁敢去阻拦盘查?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要是有胆大的敢去窥探,这些盐贩子难免杀了灭口。所以,所谓的赶尸生人勿近,所谓的种种凶险,大都是那时候浊门做出来杀人灭口,或是故意传出来吓唬百姓的!湘西赶尸的恶名,倒是有一大半,是那时候流传开的!
程奶奶恨恨的说道,显然和这“浊门”几百年的仇怨,很是深厚。
原本他们利用赶尸术贩私盐,纵然违反了门规,总不至于势成水火。但是这些人,到了清末的道光、咸丰、同治年间,居然又开始贩卖烟土!
这烟土金贵,往返一次,利润更是比私盐还要多上十几倍,所以这些人又一股脑的去贩卖烟土。
他们的家族地处云贵,又有自产的烟土,又是离着现在的高棉,缅甸等烟土产地很近。所以有天生的便利。
他们有了财力支撑,又有无数贪恋财货的赶尸门人、弟子去投靠。一时之间,气焰大涨,把我们湘西祝家和程家,打压到出不了省的地步。
但是我们湖南,由于正好拦在他们贩卖烟土的路途上,也就成了这些人的眼中钉。
所以,就有了十年一次的斗尸大会,就是要决定这几条商路的同行权。
“斗尸大会?”萧墙眉头一皱:“就是拿各自养的僵尸互相拼斗吗?”
“是这样没错!”程奶奶说道:“要是我们湘西赢了,这十年内,古、楼两家不得踏入湖南一步。若是他们赢了,十年间就可以在湖南自由来去。我们程、祝两家不得阻拦。”
就这样,我们四家的斗尸大会,就这样十年一次的办下来,烟土是害人的东西,我们程家虽然有输有赢,但是终究是延缓了他们贩卖烟土的势头。
程奶奶说道这里,脸上颇有骄傲和严肃的神色,显然对程家祖宗的作为,十分自豪。
萧墙点了点头,对程家也是在心底生出一丝敬佩。这样的觉悟,在清末的时候,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斗尸大会就这样,十年一次的斗了下来。直到后来,到了一九四几年的时候,斗尸大会才停了下来。
萧墙和无双对视了一下,点了点头。都知道那是什么原因,在那个时代,谁还敢斗尸贩毒?找死还差不多!
那时候,我们家都把养的僵尸封存在尸窖里,全家人都成了真正的农民,终于远离了斗尸的纷扰。
程奶奶缓缓的说道:原本现在这个年代,交通发达,赶尸这个行业也全都消亡了。我们家族的人都想着,再也不用去弄那些尸体了。谁知道,安生日子过了没几天,那些该死的毒贩又找上门来!
说到这里,程老太太气得咬着牙,使劲地拍着椅子扶手!
在90年的前后,又有人开始吸毒,这云贵的古、楼两家,又打算重操旧业。
这次他们贩卖的,是来自金三角的白粉!
在云贵一带,公路上缉毒的警察非常多。他们就用祖传的“驿马尸”来贩毒。
这些驿马尸行走如飞,穿山过河如履平地。走的线路又远离大路,所以他们贩起毒来,很是得心应手。
就只有一条,只要让他们碰上我程家子弟。就是连尸带毒,全部毁去!一个不留!
所以从86年开始,我们四家又恢复了斗尸的规矩,三场斗下来。我程家和祝家虽然死伤甚重,但却获得了全胜。
古、楼两家的毒品,没有一包进入过我湖南的地界!
“萧先生,这就是我程家养尸的缘故。”程奶奶脸上带着羞惭的神色说道:
“只是我程家一味的想着,把尸炼得越来越厉害。却少了控尸的手段,让贵师弟不得以挡在尸窖门口,还受了伤,这却是我程家的过错。”
程奶奶叹了口气,低着头说道:
“萧先生,请您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