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睡在身边。
奇怪的是,这个人睡在身边,并没有要冒犯她的企图。各自相安无事到天亮时,她才勉强的闭眼休息一下,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身边这个人是否存在。
结果,她看见的是一个凹形睡痕,没有看到人。为了求证自己昨晚上看见的是不是幻觉,冬梅还特意的去阳台窗口看。她有恐高症,稍稍探头看一眼下面就觉得头晕。
她没有从阳台上看出异常来,窗玻璃上除了雨水痕迹,没有其他。
唯一让她心里不安的是,身边那多出来的睡痕。
如果说昨晚上是因为雷雨的原因,心里害怕,看见的是幻觉,那么,床上真实的睡痕又是怎么一回事?冬梅有想到那个人真的是从阳台窗玻璃挤压进来的。
可她仔细检查了窗玻璃,没有一丁点破损,而且窗玻璃下的插销也是好好的,除了凹槽中有少许雨水外,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冬梅是不信鬼神的,就拿她在大杂院找我一次之后就断了联络来看,她至少不会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有另类,凭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自打那一晚之后,冬梅失眠了。总是感觉屋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看不见的隐形人。无论她睡觉,洗澡,还是漱口,她都能真实的感触来自未知空间的注视。
这一抹来历不明的注视,让她害怕一个人呆在屋里。冬梅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在遇到王振之后,有打算安心做一名合格的家庭主妇。
可世事难料,王振出事,冬梅唯一的精神支柱没了,天塌了。虽然她得到了一笔令人羡煞的保险金,但是身边人却没了,这让她很苦恼。
还有一件更糟糕的事,那就是自打那一晚之后,冬梅就屡次感觉到他的存在。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于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是冰冷冰冷那种。
我默默无语听她叙述到这儿,刚刚想动嘴说话,她接着又说道:“其实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鬼,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心说:没有鬼你怕什么?表面上却保持优雅的绅士风度道:“嗯,信则有不信则无。”
冬梅继续说道:“之后。你猜怎么着?”
“洗耳恭听。”面对这么一个喜怒无常,情绪化的女人,我只能保持沉默。几分钟前还歇斯底里要求我帮忙,让她摆脱王振鬼魂的纠缠,几分钟后,就又一本正经的说这个世界没有鬼。
冬梅说自打那一晚上之后,她就多了一个心眼,密切关注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终于有一天,她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她蓦然回头,跟踪者急忙溜进一公厕中,冬梅不以为然,没想到最近的恐惧都来自这么蹩脚的跟踪者。
发现跟踪者之后,冬梅许久以来的压抑跟恐惧瞬间释然,她发誓一定要揪出这个暗地里使坏的变态。急速回追,她守株待兔在公厕旁边,专门等那位跟踪变态。
这一处的公厕是要收费的,所以卫生方面还是搞得不错。至少在外面站了很久,都没有嗅闻到臭烘烘的屎臭味,不过一女人站在男厕所旁边,怎么着也不好吧!
冬梅不想离开,怕一离开,那位蹩脚的跟踪者就会偷偷溜走。
如此,她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多给守茅厕的老太太两块钱,说是进去找一个人。老太太不答应,说她这是乱进厕所,侵犯人隐私。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从那听见的,女人进男厕所会侵犯人隐私。我想那些单身男人,巴不得有女人走错位置进入男厕所,让他们惊讶之后就是滔滔不绝的猜测议论。
冬梅对付老太太有的是办法,两块钱不行,五块钱!只看两分钟。
老太太在守茅厕,一天的收入也就不过十几块钱,现在有人给五块钱,要抵她守大半天的时间。不用白不要,何况人家是找自己的老公。
冬梅这是第一次进入男厕所,心里忐忑不安中,生怕不注意,从某一个蹲坑中跳出来那个变态,用匕首逼着自己就犯,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卫生间叮咚叮咚的水滴声,跟她小心翼翼进入的脚步声,都很清晰的回荡在不大的空间中。冬梅一个蹲坑一个蹲坑的看,最后一个蹲坑,她突然没有勇气去看了。
就在这时最后蹲坑的门打开了,出来一个浑身邋里邋遢的男人,身上还有一股子味道。他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她丢弃在垃圾桶里王振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