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不怒反笑:“那你试试看。”
说实话她不敢试,于是决定好女不跟男斗,拉起被子往头上一捂,闷头睡。
他把被子拉下来,俯身亲她。到了晚上他下巴生出一点点胡茬,蹭得她很痒,她拼命忍,结果他忽然咬了她一口,她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结果他倒不亲了,说:“要不给你买辆车吧。”
“啊?”她先吃了一惊,然后觉得这主意也不错,“那买QQ吧,多便宜啊,而且颜色又多。”
“QQ不让上内环。”他的兴趣完全不在买车这事上,“这事明天再说。”
车最后还是没买,因为第二天雷宇涛的秘书提醒了她,她有出入证,可以名正言顺搭乘大院的交通巴士。这个车路线安排非常合理,而且有一个下车点离她的单位非常近,步行三百米即可。
过了十几天她看晚报,头条就是雷宇涛坐公交,还配了大大的新闻图片,说是记者巧遇云云。底下长篇大论,从本市公交现状、地铁工程进度、轻轨载客情况一直讲到了三个代表、和谐社会。
她盯着报纸上的照片看了好几秒钟,心中愤愤,她挤公交都没人理会,他坐一次公交就可以上头条。
第二天中午在单位食堂吃饭,有糖醋排骨,她最喜欢吃了。大师傅手艺不错,排骨又酥又嫩,可惜还是没雷宇涛做的好吃。只是他现在官越当越大,事越来越多,在家吃饭的几率也越来越小,下厨房——那更是甭指望了。她啃着排骨,越啃越馋,寻思着最近无论如何要哄雷宇涛给自己做顿糖醋排骨,大不了牺牲一下色相。
正当她琢磨着怎么算计雷宇涛的时候,旁边跟她一个办公室的周大姐突然问她:“对了小韦,你还没男朋友吧?大姐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她差点没被糖醋排骨给噎着,赶紧赔笑:“那个……周大姐,我已经结婚了……”
“啊?”这下轮到周大姐差点没被噎着,“你……你不是今年才24,研究生刚毕业吗?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
哎呀甭提了,想到这事她就有一腔悲愤。刚考上大学那会儿女生们就有句至理名言:“防火防盗防师兄”,她当成耳边风,听了没往心里去。结果呢?结果就是被老奸巨猾的雷宇涛给骗了。她拿筷子气愤愤地夹起一块排骨,想当年她可真“单蠢”啊,又单纯又愚蠢。那会儿她父母都还在云南,而雷宇涛正在她们R大修MPA的学位,于是母亲就拜托雷宇涛照顾她。他把她照顾得还真是好,每个双休日他都要来听课,她当时刚大一,课又少,嘴又馋,于是他下课就带她去吃饭。他在A市土生土长,狐朋狗友一大堆,今天这个发小请客,明天那个死党做东,吃来吃去哄得她叫他大哥,怎么样也没想到他对自己居心叵测!
居心叵测!
刚上大四,就出事了。她想起来就觉得气愤,如果说雷宇涛是老奸巨猾的狐狸,那自己就是又单又蠢的小鸡,一只狐狸盯着一只小鸡四年,能不出事吗?明知道她酒量不好,他那帮狐朋狗友灌她酒的时候他都不拦着;明知道她酒品不好,她喝高了还不送她回宿舍,而是直接把她拉回了自己的狗窝。就这样,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竟然还厚颜无耻说是她强那啥他……
呸!
他一个大男人,就凭他那183的身高是她强得了的吗?他竟然声称,他实在反抗不了,还说怕反抗得太激烈伤到她自尊心!
呸!呸!呸!
至今这事还被她视作人生第一奇耻大辱!
中了圈套只好自认倒霉,原本想把这事给遮掩过去,谁知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第二天就把她父母都接到了北京跟自己父母摊牌,全盘托出并且十分诚恳地承认错误。
他那是承认错误吗?
他那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双方父母只差没当场押着他们上民政局去拿大红本本然后立刻举行婚礼,她又哭又闹以死相胁才把婚期往后推了两年,让她读完了研再正式举行婚礼。但不顾她的强烈反对,仍旧逼着她一手拿本科毕业证一手拿结婚证,成了可怜的两证女生。
就这双方家长还异口同声:“读完研还得两年呢,这期间怎么可以非法同居?”
呸!
凭什么这两年就打算允许他来非法同居啊?凭什么就不勒令他在她读研期间离她远一点啊?
真是一部斑斑的血泪史,本科四年研究生两年都耗在这个老奸巨猾的男人身上,大好年华,她连一场恋爱都来不及谈,就被迫成了已婚。
“小韦,你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周大姐的八卦积极性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了,“在哪个单位啊?”
“他是公务员。”
“公务员好啊。”周大姐说,“你爱人是什么级别呀?”
“呃……处级。”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她又没撒谎,刚拿结婚证那会儿他正在底下当县长,不是处级是什么?
“哎呀,年纪轻轻就处级干部呀,有前途。”
年轻?比她老好大一截呢,年轻什么啊?她真的不高兴了就叫他“糟老头”,不过这三个字不可以轻易出口,否则下场会很惨的。
由于回忆起了这些悲惨的往事,害得她下午消化不良,吃的糖醋排骨仿佛横在了胃里,怎么都不舒服。喝了两杯绿茶,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有气无力地拎包走人。
雷宇涛晚上又不回来吃饭,虽然家里准备了饭菜,但她也没胃口吃,直接冲了个澡上楼睡觉去了。睡到晚上八点多突然觉得不对劲,爬起来就上吐下泻,差点没虚脱得晕在洗手间。实在坚持不住了才给雷宇涛打电话,他八成是在开会,刚拨过去就按掉了。
她看着手机上“通讯中断”四个字就要哭,把手机扔到一边去又爬回床上去睡。
睡了大概半个小时手机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响起来,她实在没力气爬起来找,赌气任由它去响。过了一会儿手机不响了,改座机响了。她把床头柜上的电话拿起来:“喂!”
“你怎么不接电话?”他的嗓音透着不悦,“怎么回事?”
竟然比她还凶,她说:“是你先挂我的电话!”
“刚才在开会,我正讲话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你多大了?还跟小毛孩子一样!没事找事!”
她觉得更委屈了:“你不想管就算了!反正我死了都跟你没关系,你只管开你的会吧!”
他“啪”一声就把电话挂了,听筒里只剩嘟嘟的忙音,她拿着电话“哇”一声就哭了。
她越想越委屈,蒙着被子哭了一身汗,倒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迷迷糊糊就又睡过去了。最后被他叫起来的时候,她仍旧不是十分清醒。
他的声音倒难得的温柔:“小弦,起来换件衣服,我们去医院。”
她人迷迷糊糊的,还记得在跟他吵架:“我要跟妈妈说,你欺负我。”他顺嘴哄她:“行,行,先把衣服脱了,换这件。”她补充说明:“我要跟你妈妈说你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