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丽,老远就能看见,这时候根本不用放枪,只需要放狗去追它,它给狗撵得急了,就一头扎进雪里,很快就冻僵了,人到了跟前,像拔萝卜一样,就给它拔出来了。
还有傻狍子!
那狍子是真傻,你朝着它开了一枪,打偏了也没关系,因为它根本不会跑,反而会停下来,好奇地看着你,看看你在做什么,这时候再补一枪就行了。
我被他说得兴奋了,说反正现在水利站也没啥事,我干脆也请假跟他们一起去吧!
他却踌躇了,支支吾吾地说,按照他们那边的规矩,不能带着外人狩猎,不然山神生气,就下不了山了。
我当时就恼火了,跟他拍了桌子,说什么狗屁兄弟,就是个渣渣!老子把你当亲兄弟看,你他娘的从天神叨叨的也就算了,老子也没问过你,就跟你们打一个猎,也违反你们的规矩啦?!
莫托低下头,也不说话了,过了好久,他才站起来,用一种坚定地语气跟我说,他现在就回家跟他父亲说去,不管怎么样,都一定会带着我上山!要是他父亲不同意,他就自己带着我上山!
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劝他说我也不是非得去,你去跟你父亲说说,要是不行就算了!
莫托却坚定了信心,戴上皮帽子,头也不回地回去了。
莫托走后,我兴奋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后来索性下床去擦那把旧猎枪,擦了又擦,想象着去丛林狩猎的场景,最后忍不住抱着枪出去转转,想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猎物,也过过瘾,放那么一枪。
这里挨着大山,周围野物多,我们检查水道时,经常能看见野兔子撒欢地跑,偶尔也能遇到野猪祸害掉的庄稼地,一茬茬的土豆地,给拱得像地道战似的。
老教师说,这些年好多了,以前更荒凉,人家少,晚上经常能听到呜咽呜咽地嚎叫声。
弄了几发子弹装枪里,我背上枪,朝着江边走去,外面冷得要命,走了没多久,浑身都被风吹透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就听见大江里猛然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吟叫声。
那声音非常古怪,虽然非常低,但是非常具有穿透力,声音从地面上传过来,传到我身上、树上,震得一树树的干叶子簌簌抖动,灰尘和落叶不断往下落。
我抱着猎枪,傻乎乎地站在那里,朝着大江望了过去,那一轮明晃晃的月亮横在大江上,江边全是一块块巨大的圆石头,像恐龙蛋一般,黑黝黝的江水像是开了锅,在大江中间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江水中潜伏着什么怪物,在水下翻江倒海,一切显得诡异又恐怖。
我呆呆地在江边站着,风呼呼刮着,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猛然想起高站长告诫我的那句话,天黑后千万不要去江边,赶紧抱着枪跑走了。
回到水电站后,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想着那大江里翻腾的那个物件,到底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