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感觉到颈部的皮肤上有一股浓稠腥甜液体温热的温度,正混合着冰冷的雨水一起滑落在地上。
还有那声在大雨的喧哗声中却依然很清晰的,带着浓浓的紧张的话语:“郝正思,你有没有事?”
郝正思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只听见路人慌乱的尖叫声:“撞人了!快叫救护车!快点报警!”还有萦绕在鼻间熟悉的味道,那个即使在冷雨中也依然温暖,能让她心安的怀抱。
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感觉她的身体此刻正躺在冰凉的地面,手中的伞孤零零的落在一旁,顾修文的双手紧紧的把她环在怀里,伟岸的身躯挡在她的上方,为她遮风挡雨。
大雨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依稀可以看出他的表情非常紧张,眉头紧皱着,她有种要帮他抚平眉头的冲动。
“少爷!”远方传来老林担忧的叫喊声,郝正思怔了怔神,然后颤抖着手,抚上他已经沾满雨水的脸,说话时,才感觉连嘴唇都在发抖:“顾修文?”
她听到自己因为恐慌而变得发颤的声音,他的额角缓缓流淌出鲜红的血液,不断的被雨水冲淡。
顾修文却是轻笑了一声:“郝正思,你没事就好。”而后,眼睛忽然一闭,头倒在了她的颈间。
他失去了意识,昏迷了。
郝正思的心彻底慌乱了,她在大雨中声嘶力竭的大喊着顾修文的名字,却久久都得不到回应。
救护车和警车很快就来了。
救护人员把顾修文的身体从她身上移开,要把他抬到担架里的时候发现他的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握的很紧,好像再也没人能把他们分开,救护人员用了很大的力才能把他的手抽开,然后急急的把他抬到救护车里,一边检查着他的身体,一边好忙把他送往医院。
老林打了一把伞,撑在她头顶上。
“夫人,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郝正思只是定定的看着前方,并不动身。
她看到那两个警察正试图用蛮力拖拽着把看起来已经疯了一样的白雅筠拖上警车,而白雅筠一边哭一边笑,疯狂的做着挣扎的动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把郝正思那个小贱人撞死!!!是她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修文是我的!顾太太是我才对!都怪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说的话语无伦次,脑子看起来也不好使了,已经神志不清了,可能现在她看谁都觉得那个人是“郝正思”。
留在案发现场看热闹的人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在对郝正思指指点点,以为她抢了这个疯女人的男人,都在暗暗的骂她小三。
然而郝正思对这些恶语充耳不闻,她看着那个正在发疯的女人,只觉得很悲哀。
“夫人……”老林听不下去群众的风言风语了,便再次开口,请郝正思跟他去医院。
白雅筠最后还是被警察拖走了,警车鸣着笛打道回府,郝正思收回了目光,思绪却一片杂乱。
在急救室门口等了四个小时,顾修文还没有出来。
得知消息的陶凌瑶和顾宜年匆匆赶来医院的时候,只看见郝正思瞳孔呆滞,双目无神的坐在长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在来的路上,老林已经把情况都告知了他们,当他们听说白雅筠趁机出逃,伺机报复郝正思的时候,心也被狠狠地揪紧着。
不过还好,来到医院的时候郝正思听话的去做了一下检查,并没有什么事,胎儿也还好。
只是顾修文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陶凌瑶和顾宜年对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走到郝正思的跟前,俯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安慰道:“正思,放心吧,我儿子命硬,他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也不需要自责。”
不过说是这么说,其实她的心里也在担心,毕竟听说是被碰到了脑子,脑子是人类最重要的一个地方,稍有不慎都会丧命。
郝正思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陶凌瑶也不强求,又叹了一声,然后和顾宜年一起,坐在椅子上等着医生出来。
晚上的时候,陶凌瑶悄悄地把郝正思的好友向芷巧和顾修文的好友奕安宁叫来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