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猛然释放出来,老爷子眼下这种情绪完全可以理解。
何言极孝,自然要千方百计的努力配合,让老父最大限度的放缓这种爆发。太过‘激’烈的情绪喷发,对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并不是好事。这一点他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那既然如此,裁决者又怎会延续至今?而且看爹先前的样子,似乎……咳咳,似乎还有些忌惮他们。”何言继续引导着话题,‘欲’让老爷子彻底一吐为快。
何晋绅果然入彀,只是对儿子口中的自己有所忌惮表示不满,恨恨的瞪了何言一眼,不过随即又有些颓然,叹道:“忌惮吗?或许是吧。”
语气唏嘘着,至此顿住。脸上‘露’出追忆之‘色’,半响才又道:“榆罔在位五十五年,虽后来迫于形势不得不禅位与黄帝,但五十余载的积累岂同小可?
又说那蚩尤氏,本为九夷之主,其下悍勇霸烈之士更是不知凡几。再加上苗蛮诸般诡异,便是其身死落败,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黑暗誓盟的力量有多恐怖,不言而明。
这两下里的结合,虽在当时还不足以与黄帝明面上抗争,但放眼天下却是再无颉颃之辈。
正如先前所言,他们有着巨大的能量,又有了明面上的大义,怎肯就那么默默无闻?那么,明着不能再去争天下,但是换个方式暗中积蓄,以待崛起便是题中之义了。于是,裁决者出现了。
裁决者,行走于黑暗之中,以惩恶扬善,裁决世间一切不平事为主旨。专司针对当权者为恶之辈,对富有者不仁之徒进行最血腥诡异的打击。
因其目的明确,又是站在了天下人口最大基数的贫穷百姓的立场,所以很快就得到了百姓们的拥戴。也正是因此,那段时间成为了他们迅速发展庞大起来的根本。
而因为他们行事总是避开官府,每次出手都不留手尾,当权者也只能无可奈何。而他们自身也因此越来越诡秘,一代代传承下来,终是到了今日这般地步。
金风未动蝉先觉,暗影无常夜不收。这既是一句切口,也是对他们的组织和行事手法的描述。
暗影最神秘,至今只知道是他们的中枢管理者,但究竟这暗影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又有什么能力却无人得知;
无常全名称为血无常,由此名字便可知晓,这一部分是属于对外行使武力的部分,最是狠辣诡谲。出手便是血流成河、屠‘门’灭户,数千年来,不知留下多少血淋淋的传闻。但如你们上次所遇的情况,却是为父也未所闻。盖其因由,怕是与苏小子大有关联,此事你当谨慎再谨慎,切记切记!”
何言面‘色’也凝重起来,缓缓点头应下。
何晋绅又道:“至于夜不收,这个部分据说是以耳目天下为主要职责。具体有多少人不得而知,究竟都是什么身份,也无人知晓。只是传说他们遍布天下各处,上到大内皇宫,下至贫民百姓,在没暴‘露’之前,谁也‘弄’不清其真实身份。
这也是裁决者最让人忌惮之处,所以夜不收虽只是耳目,却比酷戾的血无常更令人惊怖。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会不会摇身一变,在某个时刻就成了要命的无常。”
何晋绅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沉默着似有所思。何言听的额头沁出冷汗,想想忽然某一日自己亲近的人,突然将自己彻底的卖了的感觉,不由的就是‘激’灵灵一个冷颤。
“裁决者之所以称为裁决者,便是他们总是站在审判者的位置上,从不管世间律法人情,只凭他们的认知行事。霸道狠辣,不留余地,数千年以降,凶名昭著,却又让人无可奈何。”何晋绅似自语又似解说的声音再次响起。
何言心中震颤,使劲大吸了几口气,这才让心绪平复下来。 转头问道:“难道便无人能制住他们?他们和咱们守护一脉,又有何冲突?”
何晋绅嘴角微微‘抽’动了下,沉默片刻,才艰涩的道:“方才说了,他们的宗旨是针对当权者和富有者。而咱们守护者,却是历代皇室。所以,往往他们针对的,很大几率都会与咱们的目标重叠。这,便是咱们与他们之间的冲突所在了。
至于说其他的,倒是并没有什么。而且即便是目标冲突,但看在同为三大隐脉的面子上,两方也都会尽量克制。这几千年下来,虽时有相争,但总算没出过大‘乱’子。
再者,咱们守护者因着本身的理念,先天就占据了道义的便宜。要知道,当年的始祖中,又何尝没有他们的先祖在内?炎黄之种炎黄之种,本就是包含着炎帝和黄帝两方的。
至于说有没有能制住他们的,或许有,也或许没有,为父也不确定。便是咱们一代代的先祖们,也从来不曾确定。最多了,也就只是一种猜测罢了。而这种猜测,便涉及到了最神秘的一脉,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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