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去以后,不仅房子烧了,连村里的人也都所剩无几。”
所有人都静静坐在病床正对面的沙发上,仿佛从陆九叔眼里流出的光芒,是能够将陆子芽伤痛的记忆牵扯到心灵最深处的镇定剂。
没有谁知道得比月城当事人更加清楚,就像现在的他们,只能看着陆子芽的侧脸,去猜测她此刻的心情。
陆子芽从来没有听陆国霖说过陆国丰这个人,在月城,因为一直被村里人视为毒瘤和祸害,家族都是把他们姐弟三个人关在房间里的储物柜的,她更加没办法知道村里发生的一切,就连出门,也是被禁止的。
如果没有那场大火,将一切化为乌有,她怎么能在村里虎视眈眈的眼睛里逃出生天,又怎么有现在的她平安的生活。
那个将她和陆小婧、陆霆救出火海的人,这些年,陆子芽也一直在寻找,奈何茫茫人海,总是不得不低头。
下一秒,陆国丰露出了仅有的一丝惬意,他的下一句话,让陆子芽彻底崩盘,“我把你们三个从火海里刨出来以后,把你们安置在坟堆附近的小茅屋里,那个牛棚也是唯一不被人发现、忌讳去的地方,但是几天以后,你们三个就失踪了。”
陆国丰辗转找了很久,内心也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从未跟任何人说过,他的心底是不相信除了陆国霖以外的任何人,生怕因为这样,哪天就会被仇家盯上。
但是他做梦没有想到,原来陆子芽后来竟然去了青城,竟然跟他的老板乔子承是旧相识,如果不是顾忆深突然提议要组建事务所,并且把所有人集中在venseter来一次特例会议,他永远也无法从乔子承口中听到有关陆子芽的任何事。
所以,当乔子承告诉他,陆子芽在南夷公司上班时,陆国丰每次有时间都会特地开货车去南夷看一眼,但是苦于每次都见不到人,后来陆国丰干脆找了出租车司机的活儿来掩藏身份,也终于成功地见到了陆子芽。
那个时候,其实焦老三已经在暗中盯着南夷了,焦老三奉命以温世达公司市场调查员的身份暗中躲在南夷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观察情况,而他渐渐的,也成了焦老三下手的对象。
如果说是对量的话,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打倒焦老三,因为焦老三说到底,只是一个低等的三流黑客,行为冲动、无礼,只会耍些小聪明,骗骗不知情的人也就算了。
但是,那天他把车停到南夷公司楼下站台,打算坐在车上等陆子芽下班打车回家,没过多久,焦老三就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后车门打开,从身后用棍子把他打晕了。
他流了很多血,也在最后一刻从头顶的镜子里看了看身后的人,发现竟然是布鲁尼东阶的印章卡牌,这个焦老三原来是布鲁尼的人,那么,他叛变日本宫濑组的原因是什么呢?
安娜古丽从头到尾是听得最认真的,在场的人里面,只有她和陆子芽、陆九叔是月城人,那天发生的事,她也有印象,没想到陆子芽也和她一样在月城被人排挤、孤立,过着过街老鼠一样的生活。
那时她所记得的是,有一家人的房子被心怀不轨报复的人放火烧掉,房子的主人也在这之前跳楼自杀,时至今日,被陆九叔再次提起,安娜古丽才真正知道,那家人竟然就是陆子芽一家。
所以,那个时候见到陆子芽浑身是伤、摇摇欲坠,就像被人凌虐过的模样,其实就是被村里的人发狂后打伤的吧。
都说月城美得像个神话,但其实是个封闭的村子,村民住在地势隐晦的山中,与外界通信起来已经是难上加难了,就更别提后来的逃跑,所以安娜古丽更加能够理解陆子芽带着陆小婧和陆霆逃出月城是多么艰难困苦的一件事了。
一瞬间,陆子芽的胸口剧烈疼痛,就像窒息一样,变得无法正常呼吸,急忙打断了陆九叔的话,“九叔,别再说了。”
这几天,被多次揭开过去的伤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总是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在等待着她,她也该习以为常了。
但是下一秒,郑寒也刻意用力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陆九叔正要说却还未开口说出的话,“是啊,陆九叔,你们两个好不容易重逢,就别说那些不高兴的话题了,大家都等着你赶快好起来呢。”
一方面,也是担心陆子芽的身体,如果一直这么受刺激、痛苦下去,腹中的孩子哪怕不流产,也会难以正常生产,而陆九叔所说的,却足以让陆子芽痛到心脏破裂了。
父母双亡,弟弟妹妹失踪,这样的巨大刺激,是陆子芽花了很多年才慢慢平息下来的痛,如果再次被戳中痛苦,只怕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