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作为长辈的一番心意,没什么‘劳动’不‘劳动’的。”
君洛闻言,身子似乎微微僵了一下,目光终于落到了罗青桃的身上。
可惜,在他看过来之前,罗青桃已带着完美的笑容,垂下了头。
君洛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芸贵妃像是刚刚回过神来的样子,微微一笑,牵着罗青桃的手踏进了门槛:“拜堂了吗?本宫的儿媳妇在哪里?”
君洛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垂首恭谨应答:“已经拜完了。按照规矩,儿臣明日一早会带王妃进宫给父皇和贵妃娘娘敬茶。”
芸贵妃走到上座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淡淡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本宫好容易出来一趟,难道连儿媳妇的面都见不着吗?你父皇龙体欠安,明日只怕也未必能喝得上你二人的茶。与其等到明日进宫麻烦一趟,倒不如今日便把这茶喝了,明日咱们两下里都省了这一道的麻烦!”
芸贵妃的这番话,语气之中仍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调皮腔调。只是那姿态已是仪态万千,贵气逼人了。
君洛沉吟片刻,向身旁的婢女吩咐道:“去请王妃出来吧。”
婢女答应着去了。芸贵妃垂下眼睑,脸上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罗青桃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那道炽热的目光。
耳边倒是忽然听到了一声轻笑:“我说恭王爷怎么连吉时都不肯等,就着急忙慌地赶着拜堂--原来是怕人来砸场子呢!唉,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始乱终弃,也是可怜呐……”
这句话不轻不重,刚好清清楚楚地落进了耳中。罗青桃忍不住抬头打量,却没有找到那说话的人。
触目所及,尽是一些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
罗青桃觉得,那些宾客们在看她的时候,就像在看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无所谓了。
她也不是头一次丢人现眼,还有什么目光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罗青桃自嘲地笑了笑,依旧低下头去,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芸贵妃的小跟班。
她的目光,再不肯往君洛的身上停留。
他是惯穿红袍的。罗青桃从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此刻却忽然发现,那种颜色分外刺目,像极了此刻她的掌心缓缓现出的那道痕迹。
大梁的规矩真奇怪,为什么会把鲜血的颜色,当做喜庆日子的装饰呢?
正胡思乱想间,婢女搀扶着一个身穿同心双喜凤袍的女子走了出来。
这便是今日的新娘子了。
恭王妃。
想到这个称呼,罗青桃的唇角微微泛起一丝冷意。
新娘的盖头还没有揭,行动十分不便。
既然要敬茶,少不得要先揭盖头的。君洛迟疑了一下,叫人拿过喜秤来,当着一众宾客的面,挑落了那一方鲜红的锦缎。
露出来的,是一张堪称“国色天香……”的脸。
宾客之中,响起了一阵由衷的赞叹。罗青桃怔怔地站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张脸,她见过的。
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