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桃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君洛忽然推开她,大步走了出去,朗声笑道:“深更半夜,六哥在这儿做什么呢?”
君漓看见是他,立刻喝止侍卫,快步迎了上来,沉声反问:“深更半夜,你又在这儿做什么?”
君洛微微一笑,摊了摊手:“趁醉游园,算得上是人生一大雅事。何况这黑灯瞎火的,说不定还能摸到一两只漂亮的狐狸精什么的,这等好事为何不来?”
君漓听得老大不耐烦,却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这么说,你在这园子里,有所收获?”
“自然。”君洛昂起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君漓本想吩咐侍卫们继续寻找,却本能地觉得不妥,只得拉着君洛继续追问:“美人何在?”
君洛靠着一株老树站定,微笑道:“狐仙变的美人,自然是住在洞中。六哥若有兴致,不妨前来一见。那美人儿真真是国色天香娇媚入骨,除了有些骚味,倒也没有旁的坏处。”
君漓听到此处,脸色立时黑了下来。
君洛始终含笑直视着他,没有半分亏欠于人的自觉。
僵持许久,君漓唤回众侍卫,冷声吩咐:“既然恭王在此,这假山里应当不会再有旁人。你们再往西南方向去寻,留心各处偏殿、耳房。”
众侍卫轰然应了,举着火把打着灯笼,浩浩荡荡地去远了。
君洛向假山中一笑,柔声唤道:“狐仙姑娘,出来吧!”
罗青桃迟疑许久,终是垂首走了出来。
黑暗之中看不清君漓的脸色,她只得站在假山石前,犹豫着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君洛迎上两步挽住她的手,笑道:“六哥,我帮你确认过很多遍了,这只狐狸精道行太深,身上确实是没有骚味儿的!上次在军中,您是不是闻错了?或者,是您自己的身上有旁的狐狸精的味道吧?”
君漓没有应声,沉默地站了很久。罗青桃只看见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得她心里发毛。
许久之后,君漓一语不发,转身便走。
君洛笑吟吟地牵着罗青桃在后面跟上,神情姿态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罗青桃却觉得浑身不对劲,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
花园中的小径曲曲弯弯,不知绕了多少路。三人的手中都没有灯笼,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分外艰难。
但,再艰难再漫长的路,也终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绕出园门之后,君漓忽然站定,一语不发地走过来站到了罗青桃的面前。
“六哥?”君洛的语气是疑惑的,笑容却始终未变。
君漓沉声道:“可儿姑娘已经在花厅找你许久了。”
君洛依旧紧握着罗青桃的手,眯眼轻笑:“唉,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君漓终是忍不住现出厉色,伸手抓上了他的肩头:“老七,你一定要逼我对你动手吗?”
没等那只手抓紧,君洛已高声叫了起来:“别别别,六哥,疼啊!”
君漓怕他引来人,只得恨恨地放了手,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