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寻神色一动,也没管眼前的凉月了,伸手便去抓那条白锦。
便是这一瞬间,凉月的匕首已经早那软剑一步,先放在了对方的心口前。
众人一愣。
封寻低头看着凉月的匕首,轻笑道:“你赢了。”
凉月抿唇,有些恼怒地道:“虽然胜之不武,但是我赢了,可否就请你离开呢?”
封寻挑眉,握着那条发带,慢慢地站直了身子道:“直接杀了我不是更好么?让我走了,下一次我还是会来杀他。”
凉月收回了匕首,静静地看着封寻的眸子道:“那便是下一次的事情了,下一次你不留情,我也不会再留情。”
言罢,转身朝轩辕子离走去。
黑衣人都纷纷停了手。帝王站在原地看着凉月走过来,捂着手臂笑得好生开心。
他好像又看见了很久以前的顾凉月,接了任务离开,总是在最快的时候回来,半跪在他面前说任务已经完成了。有时候很麻烦的人,他根本没有派她去,她却已经在他动手之前替他除去了。
那种感觉不是属下与主子,而是真真切切地在为他着想,在心疼他,想守护他。就如同现在,她分明很不喜欢与封寻为敌,却还是为他站在了那里。
“萧云,走吧。”封寻一手抓着发带,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淡淡地朝一旁还与青玦对战着的萧云道:“今日,便就这样了。”
萧云不甘心地收回刀,飞身回到封寻身边,与一众黑衣人一起快速离开。
“主子,您的伤。”回逍遥宫的路上,萧云看着封寻脸色不对,才注意到他腰间红了一片。
“无碍。”封寻抿唇,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路。墨发垂在身后,也没有再绑上。手里的白锦捏得微微起了皱,又展开,沉默地看着。
“您这是何苦…”萧云叹息一声。
封寻不语,只加快了速度往逍遥宫赶。今日事不成,总还要继续做下一步的事情。说起何苦这个词,总有些苦,是让人甘之如饴的。
…
“别动。”轩辕子离皱眉看着凉月手臂上的伤口,拿过一旁盘子里的金疮药给她洒上,然后用干净的白布一圈一圈包了起来。
两人已经回到了乾元宫,独孤臣和凌兰都好好的,只是宅子是要换个地方重新买了。夏清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找不到人。两人也不想惊动其他人,就索性在宫里自己鼓捣药。
凉月身上的伤自然都是清浅得很的,倒是轩辕子离手臂上的比较严重。可是帝王心情甚好,自己的伤口随意洒了药就不管了,拿着白布就很细心地帮着凉月处理伤口。
“喂。”凉月皱眉。
“疼么?”明轩帝顿了动作,抬头问她。
“不是,你包太多圈了,拆掉一些。”凉月黑着脸看着自己被包得同西瓜一样大的手臂,皱眉道:“这些该用在你自己身上。”
明轩帝点头,拆掉一些白布,替她扎好,然后理所应当地伸出手来:“你替我包。”
凉月也不多话,干净利落地替他处理好,然后收拾了桌上的药,放进一旁的柜子里。
“你好像一路回来心情都不错。”凉月睨着轩辕子离,微微不满地道:“可是看我同封寻对战,你很开心?”
轩辕子离摇头,将凉月按在一旁的贵妃榻上,轻笑道:“我只是很开心,我在你心里好像是最重要的。”
凉月一愣。
“虽然你不像以前那样对我很温和,很乖顺,但是这里的心思,还是没有变。”帝王指着凉月的心口,笑道:“无论什么时候,你先考虑了我,即使跟封寻比起来,我的命还是更重要一些。”
这是应该的吧,凉月撇嘴,她嫁的是他,又不是封寻。虽然封寻…
想起他那时候伸手去抓那条白锦时的眼神,凉月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封寻那时候可以赢的,却是因了那样的东西输给了她。
她有些看不透封寻的心思。若说他在针对他们,但是对自己,似乎还是留了情的。可若说他还同以前那样喜欢她,又为何舍得这样对她了呢?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凉月不禁问轩辕子离:“封寻…永元最近发生的事情你都查过对不对?封寻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这样做?”
明轩帝刚刚还晴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咬牙道:“你刚才一直发呆,就是在想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