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王府开始,两个人说过的话她现在一句一句都还记得,无非就是禀告轩辕子离,她的任务完成了,亦或是看见他的时候行礼,按照规矩问候几句。除此之外,她只说过一句不该说的。
臣妾可否知道,凝姑娘是谁?最近总是听见,难免有些好奇。
嗯,对,就这一句。她无比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说这一句。不说便什么事儿也没有,她还可以蒙着自己,说轩辕子离的心只是太难接近,而不是已经给了其他人。可是说出来了,便是被他的反应强迫着清醒了。
君心有所爱,再强求也不得了。
凉月低笑一声,嘴角有淡淡的自嘲意味,一双水眸朦朦胧胧,像是回忆着许多不好的事情。轩辕子离在一旁看得皱眉,忍不住道:“有什么直接说出来不好么?非得自己一个人想?”
回过神,凉月侧头,微笑着看着轩辕子离,淡淡地道:“我本也想有什么便直接说什么,可是后来发现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有些话说出来是伤人伤己。何必呢?”
轩辕子离微怔,看着凉月的脸,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她。他从来没有离她这样近过,此时连她眼底的情绪都看得一清二楚。她为何这样难过呢?是因为他原来伤过她么?可是,哪怕罪证确凿的时候,他也从未想过要她死。她也不能多想想么?
“其实,也的确有话要和你说。”凉月敛了敛神情,深吸一口气,笑道:“本来以为要很久之后才有机会与你相谈,感谢封寻了,他让我省了很多事儿。”
帝王脸色沉了沉,别过头去看着下面荒芜庭院里的枯草。
“说吧。”
凉月笑了笑,理了理思路,慢慢地道:“首先,陛下您所爱之人已经是皇后,其他嫔妃对你来说,也不过是制衡前朝的工具,对么?”
轩辕子离一顿,看了凉月一眼,没有说话。
凉月继续道:“我进宫,是借了墨丞相和太后的东风,算是将你不喜欢的强加与你了。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你讨厌的一种行为。”
帝王沉默。的确,他讨厌别人强加他的事物,更讨厌墨致远那奸臣。可是这一次顾凉月进宫,母后也选择了支持,他也没必要太反对吧?嗯,大概就是因为母后同意了,所以他的抵触也不是太大。
“所以,我压根儿没有办法作为你的妃子一样活在宫里罢。”凉月抬头看着黑夜,轻笑道:“我于你,最开始是下属,再是要报复的对象,现在你对我的疑惑应该少了不少,不会再一口咬定我是凶手,那么我存在的价值,到底是什么?要说制衡墨丞相,你也应该知道,我只是义女,根本没有什么制衡的作用。”
对啊,顾凉月现在在宫里,对他来说是什么呢?他也没有去想,只是偶尔觉得冷眼旁观她在宫里的沉浮,也算是一种折磨了吧,对得起三皇兄在天之灵。因为即使不是她做的事情,也是因她的疏忽造成,这样没有不对。
可是今晚司徒凝却让他召顾凉月侍寝,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却还是听进去了。说来可笑,一年的王妃,他宠幸王府里其他人,却始终是未动她分毫。要说为什么,大抵是知道以后她不会在他身边,也不必毁了人家姑娘的意思罢。
如今呢?她是嫔妃了,以墨致远义女之名做了嫔妃,他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究竟该怎么待她。是当成一般的妃嫔,还是…当成顾凉月。
“你觉得,你该怎样留在宫里呢?”轩辕子离开口,轻轻地问。
凉月抿唇,认真地看着明轩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还是适合做你的双手,做你的眼睛。在这后宫之中,许多事情,我可以看得比你清楚。”
“还是以前那样么?”轩辕子离轻嗤了一声,问。
“皇上若是不相信我,那也没办法。我告诉你的,你选择性听了也可以,总没有坏处。”凉月道:“但是,有两点,我必须提前说清楚,以免以后,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轩辕子离看着她,等待下文。
“第一,我不会告诉你有关司徒凝的事情,因为以前的经验告诉我,说跟她相关的事情,我是自讨没趣。”凉月说着,看着帝王微微变了的神色,有些好笑,第二句也就更加坚定了起来:“第二,我入宫,是受太后的嘱咐。她说做宫女的话,我对你的帮助实在太小。可若是嫔妃,我能帮你很多。所以,那份老死宫中的赌约,我们要改一改。”
本来听见第一句心情便不是很好,再听见第二句,轩辕子离有些怒了:“江湖之人最讲信用不是么?宫女抑或嫔妃,都是要老死宫中的女子,你说话,不能不算数。”
“我不是君子,我只是女子。”凉月轻轻一笑:“这是太后许我的条件,做嫔妃,助你两年,我便可以自由。”
明轩帝慢慢地站了起来,俯视着这难得笑开颜了的女子,冷声问:“离开皇宫,你便那样开心?”
凉月理所应当地点头:“是我闯错了地方,能离开,我自然开心。我不在,你眼不见心不烦,不也应该开心么?”
不,他才不开心。平白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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