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白泽夫妇和关元鹤离开以后,定国夫人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却又在姜嬷嬷的服侍下起了身。
姜嬷嬷是定国夫人自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后来在定国夫人的做主下配了个关府的店铺管事,婚后又回到关府做了管事媳妇,她极得定国夫人器重,一家早已被赏了恩典脱了奴籍。
如今姜嬷嬷在外头也是有儿有孙,有家有业的老夫人,只她伺候了定国夫人一辈子,虽是脱了奴籍却还是留在老太君身边伺候着,是关老太君身边的第一得力人。
如今她扶着关老太君坐起身来,见她面色沉肃,怎会不知关老太君在计较什么?当即便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那沈小姐既是三爷自己个儿瞧上的自是差不了,老太君先还为三爷的亲事担心,如今这眼见着就要水到渠成了,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老太君既然已经应下了这事,又交了大夫人去操办,怎还不高兴起来了?”
关老太君闻言一叹,道:“按理说锦奴自己瞧上的便没有不好的道理,只是到底是不若妤馨那孩子知根知底,那沈小姐我只上次瞧了那一眼,到底也看不出个究竟来。秋兰,你说会不会是锦奴那孩子知道了我派人到襄阳拿了馨丫头的庚帖,他心里不愿意,这才找了这沈小姐来?这孩子是不是心里怨我老太婆自作主张啊……”
姜嬷嬷见她满面担忧,便劝道:“老太君多虑了,奴婢瞧着三爷那样儿,却是真心喜欢这位沈小姐的。何况老太君也是怕大夫人真发了狠心,不顾脸面,随意给三爷寻亲,这才去取的庚帖。此事便是三爷知道,也只有感念祖母一片疼爱之心的,哪里还能怨怪您?再来此事便只奴婢一人知晓,三爷又怎会知道的。老太君快别多想了,您若是实在不放心那沈小姐,奴婢可打发人去多瞧瞧,再者沈小姐年龄还小,离三爷大婚只怕还得个三两年,便是您瞧着真不满意,订了的亲也未必就真能成的。”
定国夫人闻言便点了点头,指着床头的酸枝雕仙鹤的多宝格道:“你把那盒子拿来。”
姜嬷嬷闻言忙快步过去在最后头靠里的格子中取了个紫檀雕绘藤草鸟虫花样的盒子递给关老太君。
老太君打开却见里面叠放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的正是顾妤馨的生辰八字。最近崔氏忙着在给关元鹤说亲,也不知她用了什么说辞竟说动关白泽将关元鹤的亲事全权交由了她。
父母在,便是嫡亲的孙子,那婚事也是轮不到她这个祖母来插手的。故而她担心崔氏真给关元鹤娶回来一个不讨喜的,这便悄悄叫人到襄阳走了一趟,去取了顾妤馨的庚帖。想着衬这两天便将这庚帖交给关白泽好最后拍案的,只没想到会发生今日的事。
她将那庚帖瞧了又瞧,终是叹了口气,合上盖子,道:“罢了,你改明儿将这庚帖遣人送回去吧,就说两个孩子到底是无缘,八字不合。哎,只愿别再因此事叫两家再生份了……”
姜嬷嬷接过那盒子,又劝慰了她几句,这才将人扶着躺下。而祥瑞院中,崔氏亲自伺候关白泽躺下这才悄步出了内室坐下由着赵妈妈给她卸去头上朱钗,通开头发。
赵妈妈见她面色沉重,蹙着双眉便劝道:“夫人放宽心,三爷娶那沈小姐倒也不见得是坏事,总比再迎进来一个顾家女要来的强,老太君的意思可一直想叫三爷娶那顾氏嫡女呢。再者说,此事老爷做了主,夫人也已经应下了明儿去鼎北王府走动,这会子却也是没别的法子了。”
崔氏闻言还是面色不愉,她蹙眉想了又想,目光微闪,却道:“方才我依稀听到卓哥儿是不是说,在朝阳楼那沈家的小姐以身帮秦王殿下挡住了受惊的大虫?这才救了秦王殿下一命?你说这沈小姐和秦王殿下会不会……”
赵妈妈听崔氏有此怀疑微微一愣后,还真觉得这事确实蹊跷,若然真清清白白的,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怎敢如此以身涉险,她正想着便听崔氏道:“你现在就去,想个法子叫秦王知晓我关府欲到凤阳侯府求娶沈小姐之事。”
赵妈妈点了点头,却道:“此事到底是不是捕风捉影也未可知,何况那沈小姐救了秦王,连皇上都赏赐了东西,拿这事说道,会不会不妥,总归是驳皇上的面子……”
崔氏却道:“谁叫你拿此事说道了?只是叫秦王知道便好,是不是捕风捉影都是要试一试的,你快去吧。事不宜迟,若然能不叫这个沈小姐进门,我总是要赌上一回的。”
赵妈妈听罢点了头,这便快步而去。
而今日注定是一个不眠夜,皇宫之中受伤的淳王已在太医的诊治下晕睡过去,贤康帝回到养心殿,便见三个儿子在殿中跪得笔直,面色皆有不同。
他面色沉肃地在龙椅上坐下,目光锐利地在泰王、平王和秦王面上扫过,泰王已是最先开了口。
却见他猛的磕了个头,抬起身子红着眼睛瞧着皇帝,颤声道:“父皇……不知三……弟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皇帝见他眼眶发红,一脸关切沉痛,一急之下说话越发不利索,他心里到底是心疼这个儿子的,便面色稍缓,道:“他已经无事了,你们三个谁来说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儿臣瞧的……清楚……不知三弟说了什么,五弟的面色……就变了,突然抬手,便把……三弟给推下了楼,还请……父皇为三弟做主。”
朝阳楼上所发生的事贤康帝自然早已弄了个清楚明白,此时他问起几人也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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