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他是很认真的在猜测。
闻言,孟揽月就笑出了声,“我开始也是这样想的,我还想,大概是高卫不育,他又不肯广而告之,所以故意弄出这么一条姬妾不准怀孕的规矩来。”
薄唇微抿,白无夜看着她,“也很有可能。”
“我还是怀疑这个女人有问题,所以,尽快的把她送回高斐那儿,免得夜长梦多。”鬼知道高斐干嘛要把这个女人弄回来,凭他那聪明的小脑瓜儿,不可能不怀疑其中的问题。
“嗯,明日我启程前往边关,就将她送还给高斐。”白无夜亦是如此想,更况且他不在这里,很担心这个女人真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眨眨眼,孟揽月扬起下颌,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儿看着他,“看来五哥的马背上又要添新人了。”
抬手,快速的用手指在她脑门儿弹了一下,“需不需要我修理一下你的舌头。”
“当时可是你在我面前显摆的,哪知道庄小姐转眼就把你出卖了,人家根本不屑坐你的马背。”捂着自己的脑门儿,孟揽月嘴上却不讨饶,谁让他乱说的。
“价值不菲的战马,岂是可以随意让人骑乘的。”白无夜淡淡道。
无言,“你要是不在马儿身上贴一张它价值不菲的字条,我还真看不出它和别的马有什么区别。”
“那是你不识货。”他的战马,都是百里挑一的。
微微撇嘴以示不屑,她要是会相马,那也不用在医帐里做事了。
“对了,既然你明天要把那女人带上,那肯定是一早就得启程。我还得去看看她有没有流干净呢。不然,我今晚就去守着她吧。”站起身,孟揽月走到屏风后,打算拿一件衣服。
“明明满嘴的不屑,都是说给别人听的。明日不会很早启程,你有很多时间去看。”白无夜走过来,不同意她的做法。
看向他,孟揽月想了想,“好吧,那我就明早再过去。说真的,她看起来挺可怜的。可是看见她我就不由得想起高卫那嘴脸来,实在同情不起来。”坐在床上,孟揽月叹口气,这女人终归也是个可怜人。就算她是高卫设下的障眼法,可就是个棋子,可怜。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双手负后,白无夜站在那儿,缓缓地查看孟揽月居住的环境,干净整洁,就是有些狭窄,毕竟她是和流香两人共用一个帐篷。
“说得对,我还是别同情心泛滥了。被高卫囚禁的时候,还真没人同情过我。”那两个一直看着她的女人冷嘲热讽,没丝毫的同情。
“知道就好。”说着,白无夜旋身在床边坐下。
看着他,孟揽月缓缓眯起眼睛,“这是我的床,五哥你坐在这儿不太好吧?”
“坐一下会怀孕?”他也看着她,面上没什么表情。
被他这话惊着,孟揽月边唏嘘着边睁大眼睛盯着他,“无话可说,你坐吧,坐多久都行。”
白无夜似乎满意了,十分安然的坐在那儿,恍若自己地盘。
“高斐这小子会这么做,肯定是有别的目的。到时,不妨查一查,实在让人奇怪。他很聪明,我认为他是不会做毫无利益的事情。”又说起这个,孟揽月还是觉得疑惑不解,高斐的做法让人摸不着头脑。
“的确奇怪,确实得查查。”白无夜亦是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不像高斐的作风。
“前线战事复杂,虽说现在和高斐属于同一阵线吧,可是我又隐隐的十分担心,这种合作未必长久。”尤其是被高卫囚禁了之后,她是真觉得现实残酷,而且生命珍贵,不能儿戏。多多怀疑,没有害处。
“如今脑子的确清楚了。”看着她,白无夜话里有话,犹记得那时,她可对高斐评价很高。
“别总是说话带刺行不行?我现在深信人心险恶,不行么。”说着,她向后挪了挪,然后靠在了床头上。后腰下是软软的枕头,靠着舒服极了。
“事实就是如此,可信的人太少了,即便是弱者,也不能信。有同情心是好事,但决不能滥用,否则会害了自己。”白无夜早就想告诉告诉她这句话,因为她是个大夫,但凡会治病救人的大夫,都没有毒辣的心肠。也正是因为此,很容易被伤害。
看着他,孟揽月点点头,“说得对。”现下想想那个女人,她那点恻隐之心也都没了。
“没听到反驳,实在稀奇。”薄唇微抿,以前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能找出反对的意见来。
“你还真想听我怼你啊!我那也是分条件的,有道理的没道理的,用脚趾头都分辨的出来。”瘫在那儿,她逐渐感觉困乏。
“看来你的脚趾头比你的脑子好用。”白无夜轻嗤,声音明显带着笑意。
“随你怎么说。我困了想睡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灯灭了,免得浪费。”身子一歪,她直接躺在那儿闭上了眼睛。屁股和后腰都酸疼的很,这几天可把她折磨的够呛。
迷迷糊糊的,她听到白无夜离开的声音,闭着眼睛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彻底睡了过去。
再醒来,她是被什么声音吵醒的,只不过睁开眼睛后,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那声音也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
又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她蓦地想起还得去看看那女人,随即翻身坐起来。
屁股疼,坐在那儿她也不禁深吸口气,虽说她已经习惯了坐在马背上颠簸,可时间久了还是不行,没练就出那金刚的屁股来。
转眼,孟揽月动作一顿,盯着自己的床,她缓缓眯起眼睛。
她昨晚睡得很随意,只是占据了一个边儿而已。而且她睡觉不会乱滚,所以整晚她都在这个边儿上。
可是床的另一半,怎么有个被压过的痕迹。站起身再仔细的看看,是个人形嘛。
这人形还很长,肯定不是自己。
一想,再对照一下,十分像白无夜那咸蛋。
他不会昨晚在这儿睡得吧?
抖了抖肩膀,她明明听到他离开了。
不过,这咸蛋也够悄无声息的,她没听到一点动静。走路无声,睡觉也无声。
前往那女人所在的帐篷,她已经起床了,而且知道今日要离开这里,已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流出来的东西呢?”看着她,孟揽月倒是真的没了那丝丝同情。
女人指了指床脚,她换下来的衣服堆放在那里。
戴上手套,孟揽月走过去,翻开那堆衣服,最后找到了她需要查看的东西。
一团血污,让人无法直视,孟揽月戴着手套仔细的查看了一番,随后站直身体把手套摘下来,“干净了,无需再吃药了。不过你近些日子好好养身体吧,小产不容忽视。”
“谢谢大夫。”看着孟揽月,那女人似乎也很迷惑。
没有再多说什么,孟揽月就转身离开了,而要出发的队伍也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一辆特别简陋的马车停在队尾,显然这马车很久都没人用过了。
走过去,正好白无夜也从大帐的方向走过来。他一袭暗色的劲装,太阳照在他身上,他看起来更是恍若一把出鞘的剑,让人感到无限的压力。
“到了前线,记得帮我看看流香,那儿只有她一个姑娘在,我担心她会不习惯。”以往流香都是跟着她,如今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剩下的都是男人。再言她本来胆子就小,孟揽月很担心她会注意力不集中,耽误了做事。
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无夜几不可微的颌首,“好。”
“对了,五哥,你得给我钱才行。”刚要转身离开,孟揽月又停下脚步,想起这事儿来。
入鬓的眉微扬,“什么钱?”
“我的床昨晚被你霸占了一大半,不要以为我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霸占我的床,致使我一整夜都睡在床边。这一觉睡得我实在累的不得了,作为上司,你应该赔偿。”说着,她伸出手,讨要赔偿。
恍然,白无夜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浮起几丝笑意,“睡得像猪一样,被人抬走都不知道。”他自是不信她的说法,睡得那么沉,会累才怪。
“你不会整晚都在看我睡觉吧?”好变态。
“想得太多了。若还是疲乏就再休息一天,那些事情明天做也来得及。”白无夜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那个女人也上了马车,可以出发了。
“好。启程吧,注意安全。”点点头,看着他,孟揽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最终没说出口,咽了下去。
抬手,白无夜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然后便离开了。
捂着脑门儿看着他们上马,之后恍若一阵烟似得离开。
深吸口气,孟揽月转身走回医帐,正式开始干活。
正值月亮只有一弯月牙时,但幸运的是天上无云,火磷球晒了很久的月光,终于燃烧了起来。
燃烧起来,药炉也开始运转,孟揽月开始炼药。
白无夜临走时调派了小兵还有两个护卫在医帐里帮忙,但即便有这几人在帮忙,可仍旧是不够用。
几人可谓是日夜不休,整个医帐后方忙乱的一塌糊涂。那偌大的炼药炉烟囱始终都在冒烟,特殊的味道弥漫在大营的上空,经久不散。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西疆的天气也愈发的炙热起来,偶尔会有风吹过,万分宜人。
不过,这偶尔才吹来的风对孟揽月没什么作用,她待在帐篷里,常常热的汗流浃背。
出炉的常用药大都被送到了前线去,迄今为止,前线仍旧战事不断,但具体情况如何,孟揽月也不清楚。
顺了顺自己的头发,随着她张开手,手上挂着不少头发。孟揽月不禁叹气,配制毒药,的确没那么容易,是要付出代价的。
眼下刚刚不过十几天,这代价就已经初步显现了,脱发。
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瓷瓶来,打开,倒出两粒药,随后吃掉。
这避毒的药还是很好用的,前几天她又炼出来一批,自己留下一些,其余的都送到前线去了。
每天接触那些带毒的东西,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但所幸影响不是很大,只是脱发而已,孟揽月已经很满足了。
她没有白无夜那不惧毒的本领,她也只能靠避毒药来支撑了。
起身,走到帐篷边缘查看那些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木盒,每个都是一样的,眼下码放的足有半人高。
这里面装的都是毒药,孟揽月自己的研究,这次她并没有效仿高卫。他制毒的段数是很高,但也未必是第一。若是争夺第一这个位置,孟揽月自是有信心胜过他。
“孟大夫,时辰差不多了,北面的药炉应该开炉了。”护卫进来提醒,四面药炉,时间不好掌握,所以多个人分工记载,这样才能确保时间准确。
“好。今晚好像还有一炉药可以开炉了,剩下的两炉是常用药,谁都可以开炉定型。明天,咱们离开大营,去前线。”孟揽月深吸口气,决定这就赶往前线,不再等了。
护卫点头,“是。”
半夜时开炉,定量定型,直至天亮时分,她才忙碌完毕。
队伍已经准备好,护卫以及大营的兵士将炼制好的成品药一一的运进马车里,足足装了八车。
收拾好东西,背上背包,孟揽月跳上装药的马车,随着队伍一同离开了大营。
这次的前线拉的更长更远,路途也较之往常更远。山中的营地多数都已撤离,在玉山以及前线处集结。
路过许多之前的营地,已经没有人了,只能看到曾经兵马驻扎的痕迹。
看见这种情形,孟揽月也不由得心下几分担忧,看来白无夜是真打算打下去了。
白无夜十分记仇,高卫上次的举动着实惹毛了他。甚至这回不惜将兵马都集结到前线,而且连高斐的浑水摸鱼都可以视而不见。显然,不打到他爽,他是不会停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