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还嫌我不够麻烦?我和她只是朋友之谊。”
岳麓翰道,“我知道,你是怕那丫头误会你和乔菲的关系,但你又无法解释。”
自从上次揭穿乔菲恶意破坏玺暮城和墨初鸢关系之后,岳麓翰觉得玺暮城确实应该和乔菲保持距离,但是,病人又怎么离开了医生。
玺暮城微微蹙眉,几许无奈,“我跟鸢儿解释过和乔菲没什么,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太敏感。”
岳麓翰睨他一眼,“好意思说别人?你不也是?”
“我?”
“那丫头和别的男人同框,你差点没酸死在醋缸里。”
“……”
?
墨初鸢休息了一下午,身体好多了,临近傍晚,来到一楼。
正准备去餐厅,在客厅遇上罗美丝。
罗美丝每次见到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已习以为常,所以,当罗美丝厌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选择无视,但出于最基本的礼貌,唤道,“婆婆。”
罗美丝坐在沙发上,斜她一眼,阴阳怪调的哼了一声,“不知道你对暮城施展了什么媚术,暮城处处护着你,还跟我这个妈作对。”
墨初鸢不想在这些事上与她计较长短,有心缓和和她的关系,于是,亲自奉茶,端给罗美丝。
罗美丝虽贪婪,但性子直又急,心里想的事情都搁在脸上,所以,墨初鸢并不怕这样的罗美丝。
用俗话或是不好听的话作比喻,最怕的不是被恶狗咬,而是被从来不叫蔫蔫巴巴的狗咬,防不胜防。
罗美丝有一个优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她虽盛气凌人,但若对她软一点,也不至于那么难以相处。
罗美丝见墨初鸢如此乖顺,别扭地横她一眼,端着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疾言厉色,“坐下。”
“是,婆婆。”墨初鸢微微弯唇,却没有在对面沙发上坐下,而是坐在了她身边,“婆婆,我还是离你近一些。”
“离这么近干什么?”罗美丝睨了她一眼。
墨初鸢想了想,突然朝她趴过去,在她身上嗅了嗅,“婆婆,你好香啊,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虽然夸张了点,但是罗美丝对打扮一向注重,不管在家还是出门,打扮的都跟盛装出席宴会似的。
墨初鸢看似并不直白的夸赞,让罗美丝虚荣心得到满足,俾你的眼神看她一眼,“跟你似的,一天天没有一个玺夫人该有的端庄模样。”末了,捏起她身上休闲长款一体裙,一脸嫌弃,“居然穿这么没有品味的衣服,难看死了。”
“……”
墨初鸢无语,她并非不会打扮,只是在家里喜欢越舒适越简洁,如果像罗美丝和简舒文那么讲究,她一天天要疯,女人何苦折磨自己?
罗美丝说完,从手包掏拿出一张金灿灿的卡,像恩赐给她似得,丢给她,“这是我定制衣服的地方的贵宾卡,挑一些上档次的衣服,省的出门给玺家丢脸,好像玺家跟亏待你似得。”
墨初鸢扫了下贵宾卡上的log。
听简舒文提及,这地方是国际著名设计师组成的一个团队,专门给富家小姐和豪门太太量身定做衣服的高级门面。
一般富贵,想进去都困难。
罗美丝能给她这张贵宾卡,可见,她这是把罗美丝哄开心了?
她立马盈盈一笑,附和道,“婆婆,您眼光独特,哪像我什么都不懂的粗野丫头一个,以后还需您多多教诲。”
她快要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先把和罗美丝的关系拉近一些再说,总不至于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
罗美丝哼了一声,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尖锐,但还是对她颇有不满,“你说你,市警局进不了,又跑去当交警,害得暮城为救你受伤,这就算了,昨天就因为你要参加什么局里的聚会,暮城推了回玺家祖宅他爷爷的饭局邀请,昨晚所有亲戚都在等暮城,而暮城却在陪你,你到底懂不懂事?那老爷子是轻易能得罪的?再加上那些对玺氏总裁位置虎视眈眈的亲戚,暮城还能有安生日子过?我看你,早晚会害死暮城!”
墨初鸢瞬间冰冻。
原来,他昨天是准备带她回玺家祖宅……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婆婆,是我不对……”
这是出于真心的道歉,就算罗美丝再打她一嘴巴子,她心甘情愿受着。
而罗美丝难得没动手,但是语气又开始尖锐了,“玺夫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要时刻清楚,不要仗着暮城宠你,你就无法无天!如果你真的做不到以丈夫为重,别怪我把丑话说到前面!月城想进玺家门的女人可是多如牛毛!但凡你对暮城多用一些心思!就不该给他添麻烦!你做警察的事情,他差点和老爷子撕破脸!你呢,居然还去参加什么破聚会?”
墨初鸢低着脑袋,沉默。
罗美丝虽然言语激愤,但的确都说到点子上了,她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玺夫人。
一个合格的玺夫人,应该事事以夫为先,以夫为天,而她,这些天,还总和他闹别扭……
罗美丝淡漠瞥她一眼,一边起身一边嘟哝,“也不知道暮城今晚去祖宅那里会不会出事。”
墨初鸢一听,站起来,急忙抓住罗美丝的胳膊,“婆婆,你是说,今晚暮城回了祖宅?”
罗美丝拨开她的手,睐她一眼,“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为人妻的?老爷子发话,要你们两个人回去,暮城怕你受到牵累,所以一下班,开车直接回了祖宅。”
墨初鸢心口像塞着一团棉花似得,闷痛的难受,一边往楼上跑一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然而,却是关机。
她急急忙忙跑回二楼卧室,直奔衣帽间,挑选一套米兰高端定制版洋装,整理了下发型,又画了个妆,挑选了一个包,慌慌张张下楼。
一楼,罗美丝看见不过半个小时大变身的墨初鸢,忍不住说道,“还知道聆听教诲,这么打扮还有点玺夫人的样子……”
“婆婆,我出去了下。”
墨初鸢来不及多说什么,一阵风似得走出门外,去车库取车,开车去玺家祖宅。
具体路线,她不知,点开导航,输入大概位置,定位之后,开车驶离。
夜幕降临,初冬的冷风自车窗徐徐灌进来,刮在脸上,有些疼。
开夜车,她有些害怕,只有时刻保持脑袋清醒才能减少一丝恐惧。
玺家祖宅在城郊较偏远的地方,要走山道,她跟着导航的位置走,车下山道的时候,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山道蜿蜒曲折,车要经过一段泥泞之地。
她开车技术不错,但夜晚可视度有限,在一个路口转弯时,迎面而来一辆卡车。
她吓得脸色发白,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做不出一丝反应,脑子里不禁地想象哥哥当年出车祸的惨烈画面。
千钧一发之际,她啊的一声大叫,猛打方向盘,朝一侧山坡冲去,脑袋磕在方向盘上,痛到麻木,血,沿着额角缓缓淌落。
?
玺家祖宅。
玺国忠一身剪裁合体的对襟中山套装,坐在红木雕花太师椅上,端起茶具上的茶盅,吹开袅袅上浮的热气,轻啄一口。
玺暮城走进装饰中式的堂屋,两边坐着玺盛天和玺盛天,以及一些玺家宗亲。
“爷爷。”玺暮城走过去,淡定唤道。
玺国忠五官端肃,脸上横布的皱纹,紧拧一起,加上严肃的表情,有些狰狞,嗓音肃冷,“暮城,让你和初鸢一起回爷爷这里吃顿饭,还需三请四请?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
“爷爷,抱歉,昨天有事缠身,误了您的请,是孙儿不对。”玺暮城五官沉静,说话不疾不徐。
两边的亲戚都在看好戏。
“哼!那我问你,初鸢呢?她也有事缠身?”玺国忠瞪着玺暮城。
“昨天鸢儿身体不适。”
玺暮城敷衍,因为他知道说什么理由都是无用,如果一个人想杀你,不管你怎么躲,都躲不过,这些年,这种场面,他已经习惯,在他们面前,假面顺从好过一切,甚至玺国忠让他在第一次带墨初鸢回宅那天跪下,他权当走过场,他们愿意看戏,他就给他们搭戏台子。
一旁的玺盛天开口,“呦!这么不凑巧?是不适,还是不愿意来?”
玺暮城眉目安静的像一潭冰湖,缓缓地开口,“大伯,凡事都有巧合,比如,您就莫名其妙的就卷入恒天集团的漩涡中,我收购恒天集团的股份,却不想把您注入恒天集团的股份一同收了,您说这巧不巧?”
哪壶不开提哪壶,玺盛天脸色骤然间煞白,一旁几位玺家宗亲,无不交头接耳。
睿智如玺暮城,他一向沉稳,不会轻易与人正面反唇相讥,更何况,玺盛天是他的大伯。
他此举,也是为了惊醒四座,眼睛都放雪亮点,压在别人身上的宝,到底是亏损还是双赢。
但,从这些宗亲的反应中来看,果然,玺国忠有意压下此事,庇护玺盛天兄弟俩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惊讶。
玺国忠瞪了一眼玺盛天,而后,脸色难看的看向玺暮城,“暮城,坐下吧。”
“是,爷爷。”
玺暮城淡然沉坐,端起圆桌上的茶,慢条斯理轻酌。
这时,玺盛超开口,“大侄子,据我所知,昨晚你可是陪着媳妇出现在凯丽酒店。”
玺暮城放下茶杯,缓缓地抬眸,唇角缓缓地展露一缕笑,“二叔,您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消息还是这么灵通,您说的没错,昨夜我和鸢儿是在凯丽酒店,她们局里有个聚会,我借机认识下各个分局领导不是坏事,本想走个过场,便回这里,但鸢儿身体不适,就在酒店客房休息了。”
末了,玺暮城眉色突然锋锐,看着玺盛超,“交通局最近设卡的线路可是遍布各个路口,走私的车不知道被吃掉多少……”
玺盛超脸色一瞬青白,额头瞬间冒汗,急忙道,“我这也是关心侄媳妇……”
玺暮城轻蔑一笑,他一直知道,玺盛超在外私自经营一家贸易公司,走货渠道,以及涉嫌走私,牟取暴利。
刚才仅仅试探,鱼儿便上钩了。
这些话,也是间接说于玺国忠听,他笃定,玺盛超这些烂事,玺国忠并不知情。
玺国忠瞪着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脸色难看至极。
玺暮城不过三言两语便把他们老底揭穿,让他在宗亲面前简直颜面扫地。
“盛天,盛超,跟我来趟书房,暮城,你招呼客人。”
玺国忠哼一声,拂袖而去。
玺盛天和玺盛超急忙跟上。
?
书房。
玺国忠看着身旁立着的玺盛超,气恨的一拐杖抡到他身上,“混账东西!暮城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玺盛超疼的咬牙切齿,“父亲,您别相信他,他是诬陷。”
“诬陷?非要等到暮城拿到证据,然后把你送到牢里,你才悔悟?”
玺盛超一听蹲牢,便怂了,“父亲,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玺国忠又一拐杖打过去,怒道,“在外成立公司,还不走正道,居然涉嫌走私,你是想毁了玺氏还是想让我早点咽气?”
玺盛超急忙道,“我也是被他打压的死死的,想自己拼一把。”
“滚!”玺国忠一刻都不想看到玺盛超。
玺盛超急忙退下。
玺盛天见玺盛超走了,立马道,“父亲,暮城昨晚敢拒您的约,太不把您老放在眼里了!”
“性急,浮躁,目光短浅,难怪在玺氏这么久无所作为!连自己的侄子都抵不过,还好意思在我这里嚼舌根?一天到晚就知道往自己腰包敛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兄弟二人和恒天集团那档子事若不是我压着,就凭暮城在董事会的地位和威信,联合董事会,将你们踢出玺氏不是难事,也就是他还对我有所忌惮,才放你们一马!”
玺盛天微躬身躯,“是,父亲,这事我们知错。”
“哼!”玺国忠端起的茶盅扔在一旁的圆桌上,发出清脆一声,茶水沿着桌缘流淌而下,“没出息的东西!既然做了就把狐狸尾巴给我藏好!这点伎俩对付他,真当他是傻子?他可比他父亲玺盛林阴沉多了,别看他现在对我顺从,鸟儿翅膀硬了,早晚要飞的。”
“当初还不是您将从国外归来的他推到那个位置的?如今埋下这么大的雷,轻不得重不得,整个玺家都快成他囊中之物了。”
“混账!”玺国忠瞪着玺盛天,“你懂什么?当年他父亲玺盛林死之前,留了一手,遗嘱由律政检公证,由玺暮城继承玺氏,如果期间玺暮城出现任何意外事故或是死亡,玺氏所有资产捐献公益,况且,他还掌控着一份对我来说事关重要的文件,那时候,董事局一些股东多数跟随玺盛林,我能保住在玺家的地位已经不错了。”
玺盛天走上前一步,殷勤的给玺国忠倒了一杯茶,“父亲,到底是一份什么文件这么重要?”
玺国忠双目蕴怒,“不该问的别问,虽然我现在掌控玺家和玺氏大部分权利,但你们兄弟俩一再给我添乱,早晚会被踢出玺氏,到时候,我想保你们都保不住,平时都给我收敛着,暮城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对付,而且,你们争斗,若是使玺氏受到重创,第一个不放过你们的不是他!是我!”
玺盛天连连点头,又道,“不过,他好像对墨初鸢好像挺上心的,以前,借助应酬,明里暗里给他安排过不少女人,他小心谨慎从来不沾,现在好像对这位倒是不同,而且……”玺盛天笑了下,“昨晚暮城的确是为了她才推了回祖宅的约,可见,他对墨初鸢非同一般。”
玺国忠烟白的眉毛紧皱,握住茶盅的手紧了几分,“再厉害的人,一旦有了牵绊,便是弱点。”
“墨氏并非大公司,但暮城当初非要娶墨家千金,也不知道其中对他有什么好处?”
玺国忠看着玺盛天,“你们连这个都没弄清楚,我倒是很庆幸这些年玺氏没交到你们手里,早晚给你们败光。”
---题外话---晚上还有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