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便板着脸问:“小扒子,是哪支部队在闹饷哩?”
“第八团哩,人家说,欠了三个月哩,当兵吃粮,天经地义,照这样欠下去,还打个鸟仗?”
不待张宗昌说话,六姨太抢过了话头:“唉,小扒子,我和镇守使正为这事儿烧心呢。如今家大业大,大元帅拨的那点款子,连塞牙缝都不够。种的鸦片呢,又得讲季节,现在市面上也卖不起钱,我正捉摸着”
“六姨太,八团是大哥的起家部队,当年跟着镇守使立了多大的功劳哩?再怎么着,也比外姓人强吧?”
六姨太也听懂了他的话。
有些为难的瞟瞟张宗昌:“话不能这样说,镇守使宠着白俄兵,自有他的道理。”,不说还好,一说小扒子更火啦。一步窜到屋中间,吼将起来。
“有鸟的个道理哩!
妈拉个巴子,他个亡国奴跑到俺中国来是人,俺们出生入死的跟着镇守使,倒不是人了哩?军饷月月按时发给,而且是双饷。可自己人的倒月月欠,这谁能服气哩?”
啪啪!二声巨响,张宗昌把二把手枪拍在了桌上。
然后一拎起,哗啦哗啦的都推上子弹:“小扒子,你过来哩。”
卫士长一楞:“干乍?”“将就这顶膛的,对我开枪,打死后大家散伙,回家种地哩。”张宗昌鼓起眼睛,脸青面黑地瞪着自己的卫士长:“拿枪哩!”
小扒子哼的一声,把脸拗开。
啪啪!又是二声巨响。
张宗昌摇摇拍疼了的手掌,蹦起来咆哮如雷:“妈拉个巴子,怎么不拿哩?你明明知道,白俄兵俺留着有用,要靠他们送死打前站,自己的部队行哩?
就是行,老子也舍不得哩。
这叫内外有别,亲疏不同,你乍不懂这个理儿哩?好哩,闹哩闹哩,拆台子戏,拔秧子瓜,死了媳妇走丈人家。”
骂罢,一屁股坐下,呼呼直喘粗气。
见大哥兼镇守使气成这样,小扒子马上软蛋了。
事实上,他的本意也只是替把兄弟们叫叫屈,顺便出出自己的鸟气。他没本钱也不敢,真正和手握重兵的大哥闹翻:“唉唉,大哥,镇守使,不是我不知道您老的苦衷,实在是欠了八团三个月的军饷,大家都有怨气哩。”
张宗昌也不答话,而是抓起双枪往腰间一插,也看谁的朝外走。
“妈拉个巴子!到八团。”
一行人赶到八团住地,小扒子就屁颠颠的朝把兄弟们挤挤眼:“集合集合,镇守使要训话哩。”,把兄弟们大喜,以为是自己吹的风起了作用,张宗昌这是发饷来啦。
于是,急忙分头招呼部队集合。
片刻,操场上就站满了黑压压的一片。
张宗昌上台了,他先是恶狠狠的巡扫大家一遍,并特别对几个正副团长狠狠剜剜,剜得小扒子的把兄弟心头,嘎的声翻了个儿。
张宗昌舔舔自个儿的嘴唇,突然放声大骂。
“混账!王八蛋!发不发饷能闹哩?俺爱你们,俺是嫖客,你们是婊子,嫖客会欠婊子的钱哩?饷会发的,都他妈的婊子给我下去。妈拉个巴子,谁敢再闹,军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