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可是,她猛地一用力,半个身体都翻了过来,趴在床边不停地大口喘气。
“迦因,你看——”覃燕飞推门进来,兴高采烈地说。
当他的视线落在床上,看见沈迦因趴在那里,立刻奔了过去。
“你怎么了?干嘛啊这是?要是,要是掉下来了怎么办?”覃燕飞说着,小心地扶住她,轻轻地扶着她侧身躺好。
沈迦因却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盯着窗户。
“张阿姨——”覃燕飞朝着门口喊了一声,不知道这会儿张阿姨去哪儿了,覃燕飞也等不了,就对沈迦因说,“你乖乖躺着别动啊,我去给你拿毛巾擦擦汗。”
现在可以翻身了,可以转过来了,不用一直那么朝天躺着了啊!
沈迦因心想。
很快的,覃燕飞就拿着毛巾来了,张阿姨见状,忙快步走过来拿过毛巾,给沈迦因擦着汗。
覃燕飞坐在一旁,看着沈迦因那不停喘气的样子,心疼的不行。
“都怪我,我该跟你说明白的,我去拿手机拍了,你就不用这样了。”覃燕飞说着,打开手机,等张阿姨给沈迦因擦完汗,覃燕飞就点开手机上刚刚拍摄的视频,放在沈迦因面前。
沈迦因惊呆了。
无声的雪花,一片片飞落下来,风卷着雪花翩翩起舞,真是,真是美极了。
沈迦因不禁伸出手指去抚摸屏幕,嘴角漾起甜甜的笑。
此时的笑,是那么的恬静,就像是覃燕飞记忆中的一样。
今天的雪,和那一天好像啊!
看着她的笑容,覃燕飞的心,倏然开阔了,他也不禁微笑了。
只要她开心就好,只要她开心,就算,就算他刚才被风吹的——
“阿嚏——”覃燕飞猛地打了个喷嚏,沈迦因愣住了,盯着他。
“抱歉抱歉,你自己拿着手机看,我——”覃燕飞忙起身,走到一旁抽出纸巾擦着鼻子。
他可不能把感冒传给她,就算他没有感冒,也不能。
“你——”沈迦因看着站在眼前擦着鼻子、只穿了一件衬衫的覃燕飞,鼻头一阵酸,道,“外面风大,太冷了,你——”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覃燕飞笑笑,“拍的还可以吧?我拍了好几次,总算是选到一段满意的了。”
覃燕飞的心,永远都是那么透明如水晶,那么的纯粹。
沈迦因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覃燕飞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一旁接了,是公司的事,便出去外间的客厅里详谈。
“顾书记之前打电话过来了,问你的情况。”张阿姨给沈迦因倒了杯水。
沈迦因“哦”了一声,接过杯子。
“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张阿姨试探性地问。
沈迦因摇头,道:“他工作很忙的,还是算了吧!别打扰他,他要是再问你什么,你就说我很好,别让他担心,好吗?”
张阿姨心里叹息着。
病房门上传来敲门声,有个医生站在那里,沈迦因认出来了,是昨天早上给她做心理评估的那个心理医生。
“请医生进来吧!”沈迦因对张阿姨道。
真是搞不懂,她的心理有什么问题吗,这个医生总是跑来干什么?而且,她是属于不理解心理治疗的人,总是想不通和医生聊一聊就会心理健康了吗?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大家压力那么大,心理医生还是很需要的。医生不能减轻人们现实面临的压力,可是,医生可以交给大家正确缓解压力的办法,应该还是会起到一些作用的。
沈迦因这么一想,对心理医生的排斥也就没那么深了。
原以为医生又要给她做什么评估,却没想到两个人只是聊聊天。后来覃燕飞过来了,坐在一旁看着。
医生谈了半个多小时,就离开了,临走时叫了覃燕飞出去了解沈迦因下午的状况。覃燕飞无意中说了沈迦因翻身的事,医生哑口不言。
听覃燕飞说完,医生说:“顾书记很忙吗?”
覃燕飞点头。
“呃,你还是跟顾书记建议一下,让他尽量多陪陪病人。从病人的言谈里感觉她很想念顾书记,而且,顾书记回来和她多说说话,比你我,还有其他的家人朋友要管用些,对她的恢复也好。你说的她下午的那个翻身,她的解释是想看雪?”医生道。
“嗯,她是那么说的。”覃燕飞道。
医生眉头微蹙,道:“还是请顾书记回来吧,到时候我再过来。”
说完,医生便离开了。
覃燕飞靠着门框站着,深深呼出一口气。
让顾逸昀回来吗?他,回得来吗?而且,沈迦因,她,她连电话都不让给顾逸昀打——
她啊,总是为顾逸昀考虑,根本,根本不想想自己的处境,怎么这么傻呢?
想了想,覃燕飞给顾逸昀打了个电话。
顾逸昀正在听下属报告,看见来电就摁掉了,可是心里根本不踏实。
报告完了,他刚准备给覃燕飞打过去,桌头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通知他后天跟着领导去出国的。
等办公室只有自己了,顾逸昀一边翻着桌头的报告,一边给覃燕飞打电话。
“小飞,怎么了?”顾逸昀问。
覃燕飞忍了忍,还是说:“哥,心理医生刚刚和我谈了,他建议你请假回来陪陪迦因。”
“还有呢?”顾逸昀问。
还有?还有什么?
“没了。”覃燕飞答道。
“我知道了,那就先挂了。”顾逸昀道。
“等一下——”覃燕飞叫道,顾逸昀拿起手机又贴在耳边。
覃燕飞平复了一下语气,道:“哥,迦因她,医生说情况不是很好,你多陪陪她,对她的恢复有好处。她心里想的人是你,她唯一想见的人是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顾逸昀放下手机,又拿起来。
“哥,她什么都不说,她只是和我们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心里面藏着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好好和她聊聊,好吗?要是她不说出来,她的心结永远都解不开啊!”覃燕飞道。
“嗯,我知道了,小飞,就先这样吧!我挂了。”顾逸昀说完,挂了电话。
覃燕飞真是要气疯了,又拨了过去。
“哥,你就算现在不想听,我也要说。”覃燕飞道,“哥,你还记得吗,我8岁那一年从单杠上掉下来住院的事。”
“嗯。”
“那一次,我妈在医院守着我,我爸,那个时候正好赶上飞龙江发大水,大堤决了口子,我爸去抗洪前线。当时,医生说我的情况很危险,家里人都说让我妈给我爸打电话,叫我爸回来。可是,我妈根本不同意。那几天,她没有白天黑夜的守着我,等我爸回来的时候,我脱离危险了,我妈也倒下了。我记得当时我妈在我爸怀里哭了好久,说她很害怕我出了什么意外。我爸就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说,那种情况你怎么回得来?我知道,我妈什么都是一个人扛着,根本不让我爸操心。因为她太了解我爸了。”覃燕飞说着,声音有些哽咽,顿了片刻,“哥,迦因其实也是一样的,她和我妈一样,嫁给你们这样的人,心里的苦自己吃,根本不和你们说。可是,她不说,难道就是她没有害怕的吗?难道就是她不需要你吗?哥,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回来让她好好抱着你哭一场也是好的啊!”
顾逸昀沉默不言,双眼,却润湿了。
“我也不说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覃燕飞说完,就挂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急促的鸣音,顾逸昀放下手机。
天,已经开始要黑了啊!
沈迦因的笑容,不停地在他的眼前回闪。
想了想,顾逸昀立刻起身,大步拉开门走了出去。
红墙绿瓦,已经戴上了白色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