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都是帝王驾崩时,要一起带走的。”陆追道,“那场战火将整个国家都焚毁一空,若说有可能留存下来,只能是在冥月墓中。”
陆无名拂袖出了门。
陆追深深呼了口气,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倒也不算太失望。
慢慢来便是。
至于温柳年送来的书信,写了厚厚一大摞,前头都是在关心衣食住行,又叮嘱了许多吃饭穿衣之事,到了最后一页,才含含糊糊提了一下冥月墓,只说若是在炸毁墓地时炸出了银子,千万别扔。
陆追哭笑不得,几乎能想出他在被皇上问过之后,愁眉苦脸写这信的模样。
法慈大师笑呵呵路过院门口:“明玉公子。”
“大师要走了吗?”陆追有些意外。
“贫僧要去远方拜会师父。”法慈拎着包袱,“也巧,恰好明玉公子今天回来,还能再见上一面。”
“可要一起喝杯茶?”陆追邀请。
“自然。”法慈坐在他对面,笑道,“公子的茶,可都是好茶,这便宜得占。”
陆追煮了一小壶井水,徐徐注入紫砂壶中。
法慈摇头:“心境不佳,会影响茶的香气,与其白白浪费,不如将这茶叶送给贫僧。”
陆追爽快道:“大师若喜欢,拿去便是,不过大师得帮我一个忙。”
法慈喜颠颠将茶叶揣入袖中:“公子但说无妨。”
“可否帮我算一下命数?”陆追问。
法慈面色为难:“算命数,是要折寿的。”
“折你还是折我?”陆追又问。
法慈道:“都折,都折。”
陆追:“……”
“成事在人,不在天。”法慈压低声音,“况且纵观全大楚,能有几个明玉公子,老天不会舍得收,公子想做什么,只管做就是,都是对的。”
“我想做的,都是对的?”陆追笑着摇摇头,“我诚心发问,大师怎么也如此不着调。”
“贫僧也是在诚心答。”法慈站起来,“将来倘若公子有哪里需要帮忙,只消说一声。”
陆追道:“说一声,大师便会来帮我?”
法慈咳嗽两声:“说一声,贫僧定然会为公子诵一段经,遥祝公子早日寻得帮手。”
陆追伸手:“茶叶拿来。”
法慈自然是不会还的,将袖子捂得严实,又硬塞给他一个小破布包,说是大宝贝,便匆匆跑走,虽说胖,背影消失得还挺快。
布包里是一撮……毛?头发?陆追用镊子钳起来,约莫一根手指长,雪白,还夹杂着几缕金色。
……
他觉得这着实不像什么好礼物。
冥月墓中,萧澜正在随手翻一本书,空空妙手围着他转了三四圈,还是忍不住问:“陆明玉,那陆明玉,这几天都同你做什么了?”
萧澜道:“前辈当真想听?”
空空妙手语塞。
萧澜一笑:“我喜欢他,他喜欢我,还能做什么?”
空空妙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若非这里是冥月墓,他甚至想要尖叫。
“不闹了。”萧澜合起书,“说正事。”
“什么正事?”空空妙手总算停止晃悠,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我娘最近在做什么?”萧澜问,“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娘没动静,难道不是好事?”空空妙手摇头,“你还想着要让她折腾出风浪不成。”
萧澜敲敲桌子。
“我同你娘又不熟,不过这回出去一看,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空空妙手道,“只剩下了她与那女娃娃,还有阿六三人,山洞里又阔气,同寻常的地主人家也没什么区别。”
萧澜:“……”
“八成是陆明玉授意,”空空妙手道,“那女娃娃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绸缎针线,天天缠着你娘要学做衣裳,马屁拍得溜圆,两人成天除了绣花就是晒太阳聊天,看着像是已经将冥月墓完全抛在了脑后,说不定连你都忘了。”
“这样?”萧澜失笑,“那倒也好。”
“说到底,不过是个妇道人家罢了。”空空妙手语气中颇有不屑,“你怕是指望不上了。”
萧澜并未接他这茬,而是道:“前辈教我机关法吧。”
“你要学?”空空妙手眼睛一亮。
萧澜点头:“我要学。”
“好好好,你肯学就好。”空空妙手喜不自禁,猛烈地咽了口唾沫,搓着手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在愿意学机关法,将来说不定就会愿意生儿子,急不得,要一步一步来。
萧澜道:“不用等回北海,我现在就要学。”
“随你愿意。”空空妙手拍桌站起来,“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拿工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