嚏,也不知是何人在念叨自己。
陆无名皱眉:“是又着凉了?不然先回去歇着吧。”
“我没事。”陆追摇摇头,“爹不必担心。”
姚小桃倒了一盏热茶过来,又赶在舒一勇有意见之前,另端了一杯给他。
成亲了,真是累啊,要顾及很多人。
贤惠,且贤惠。
陆追笑道:“我还有件事,想请教小哥。”
舒一勇道:“陆公子请讲。”
“在许多年前,舒老先生修过冥月墓吗?”陆追问。
舒一勇点头:“修过,不单单修过,还修了挺长时间。不过这段故事在族史中并无记载,只是听父亲说过,那陆府的主人极讲究气派,陵寝不单要机关重重,还要奢侈华美,先祖曾前后七入冥月墓,将整片土地的山川河流与星辰起落,都复刻到了壁画中。”
“这样啊。”陆追点头。若是如此,那暗道中的壁画就有了极好的解释,不过依旧有个疑点,不知千百年来都守着白玉夫人画卷的白骨,又是何人。
不会是舒云,因为他在战乱平息后,就带着儿子与好友出海去了孤岛,一手建立起奴月国,百年之后,骨灰也是撒入蔚蓝汪洋,再未踏入过故土。
“陆公子在想什么?”屋中过分安静,姚小桃小心翼翼地问。
“想那墓穴中的壁画绘制,应当是个极为宏大的工程,该不止老先生一人吧?”陆追道。
舒一勇点头:“的确不止先祖一人,当时陆府的主人招募了十名画师,先祖也带有一个徒弟,名叫阿福。”
“叫什么?”陆追心中一动,又问了一回。
舒一勇道:“阿福,他原先也是可怜人,被先祖从乱兵的马蹄下救出后,就收下做了徒弟,只是后来……”
“后来也对白玉夫人起了别样心思?”陆追问。
舒一勇点头,也有些无法理解,不知为何在那个年代,在那些故事中,似乎每一个人都对白玉夫人心怀欲念。
“先祖觉察出此事后,就将他逐出了家门。”舒一勇道,“仅仅是一个小徒弟罢了,在记载里很少出现,除了这些,就只知道他阴阴森森的,似乎还学了些鬼门鬼路的妖术。”
“这就够了。”陆追点头,“多谢小哥。”
“那公子愿意与我联手吗?”舒一勇问。
“自然。”陆追道,“不过外头天都要亮了,其余事情留到明日再说,也不迟。”
姚小桃配合打了个呵欠。
舒一勇点头:“我们住在城外摘星峰的山洞中。”
陆追道:“真是委屈诸位了。”
“也不委屈。”姚小桃道,“那山洞挺好的,公子来看过就知道了,比客栈差不到哪里去。”
陆追问:“那我明日下午来拜访,可好?”
“好呀。”姚小桃点头,看了眼舒一勇,见他也没意见,便高高兴兴道,“我们等着陆公子,对了,那个……还有位少侠呢?”
“他有别的事要忙。”陆追笑,“最近怕是不会来找我。”
姚小桃失落道:“哦。”
不来啊。
这还真情实意失望上了,舒一勇哭笑不得,牵着她的手告辞。待到众人走后,陆追将凉茶倒掉,重新泡了一壶碧螺春。
“不睡?”陆无名问。
“不困。”陆追道,“爹觉得这奴月国的人,可以合作吗?”
“目的不同,自然可以。”陆无名道,“不过你方才为何不问白玉夫人墓穴之事?对方放着尸骨不要,却要一尊玉像,于理不合。”
“初次相见,不知根不知底,何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陆追道,“不过话虽如此,我还是更愿意相信舒一勇的,有些话留到明日说也成。”
“那具枯骨,会不会是最早的蝠?”陆无名又问。
“我猜是。”陆追道,“舒云既然将他收做徒弟,至少也曾做过一段日子最亲近的人,他会知道这暗道不奇怪。”
“原来他当真能长生世间。”陆无名道,“可如此逆天而为,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说,陆家的先祖一早就做好打算,要将白玉夫人带入坟墓,在鼎盛时就为她修好了白玉墓室。”陆追单手撑着脑袋,“这可当真是……”他难得话说一半被卡住,不知该如何形容这诡异的感情。
“睡一阵子吧。”陆无名将他的身子扶正,“坐得歪七扭八,像什么样子。”
陆追懒洋洋道:“若放在画中,这叫醉卧芍药,风压翠竹,姿势挺好,值大价钱的。”
“你就跟那姓萧的兔崽子学,油嘴滑舌。”陆无名训斥。
陆追辩解:“跟温大人学的。”
陆无名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威严。
跟温大人学的,那一样也是萧澜的错。
总之我说谁错,那就一定是谁错。
不准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