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澜道:“嗯。”你说了算。
陆追又研究了一下落款方印,恍然道:“原来是陆府的主人所绘,怪不得,八成是先找了画师,后来又自己照着临摹了一回,用来搏美人欢心。”
空空妙手道:“连雪钻都舍得给,这一幅画又算得了什么。”
“前辈就别再心心念念雪钻了。”陆追合上画卷,蹲在妙手空空身边,用胳膊拱拱他,“想个办法,先弄清楚蝠的身份。”
空空妙手道:“方才听你爹说,那是季灏?”说这话时,他脸上并没有多少神情,仿佛那不是曾经的徒弟,而是一个陌生人——事实上,也的确是个“陌生人”。
在找到萧澜之后,空空妙手就将所有人都抛在了脑后,抛的干干净净,毫无牵挂。
陆追道:“或许这回是侵占了季灏的身体吧,可也总该有个最初的身份。”
“这法子可阴毒,我从未听过。”空空妙手道,“不过蝠既对白玉夫人一片痴心,那倘若白玉夫人被鬼姑姑毁了,只怕他会大发狂性。”
“我也想到了。”陆追道,“不过不打紧,现在的局势,冥月墓中越乱,对我们越有利。”
陆无名叮嘱:“那食金兽须得生擒,万万不可伤其性命。”他还记得当初写着陆追八字的木头娃娃,与蝠那句“拿走了一些东西”,不将此事弄清楚,哪怕是叶瑾亲口说已经解了所有毒,他也无法真正安心。
萧澜点头:“前辈放心,我明白。”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陶玉儿道,“按照你计划的去做便是。”
萧澜看了眼陆追。
阿六机智地想,大家是不是还要再回避一次,毕竟这回是情人分别,话本一般都要写七八页。
萧澜道:“我走了。”
陆追道:“好。”
阿六:“……”
这就没了?
陆追站在山洞口,一路目送萧澜离开。
冥月墓中一切如常,萧澜在床上躺了没多久,外头天就大亮起来。婢女轻声敲门,说姑姑与药师请少主人过去。
这么早?萧澜翻身下床,打开门问:“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婢女摇头:“不知。”
萧澜独自去了内厅。
鬼姑姑与药师正在喝茶,厅中并无其他人,太过寂静,就更加阴森恐怖。
萧澜道:“姑姑。”
“昨晚去哪了?”鬼姑姑放下茶碗,漫不经心问。
萧澜微微低头,道:“澜儿哪里都没去。”
鬼姑姑摇头:“出去了就是出去了,我只随口一问,你又何必说谎。”
萧澜道:“可澜儿确实哪里都没去,一直待在这冥月墓中。”
“冥月墓大了。”鬼姑姑与他对视,“说说看,你在何处?”
萧澜却“噗嗤”笑出声:“看姑姑这表情,倒像是我犯了了大错一般。”
鬼姑姑闻言不悦:“说!”
“睡不着就想四处逛逛,看能不能找回先前的记忆。”萧澜道,“谁知后来误打误撞,闯进了一处暗室,挺稀罕,就在里头待了一阵子。”
“哪里的暗室?”鬼姑姑逼问。
萧澜道:“辰甲道的尽头,那处暗室。”
药师在旁不冷不热:“少主人出去玩了,就说出去玩了,为何要给自己编一个死胡同出来。”
萧澜反问:“药师为何说辰甲道是死胡同?”
鬼姑姑皱眉:“不是吗?”
萧澜道:“我昨夜的确在那里,暗室玉棺中有一位极漂亮的女子,我还以为姑姑知道,刚想过来问她的身份。”
鬼姑姑猛然站起来:“她在何处?”
萧澜面色迟疑:“姑姑是当真不知道?”
鬼姑姑却已经匆匆出了内厅,径直去了辰甲道。
那是一条漆黑的胡同,萧澜很容易便打开了机关。
看着眼前珠光幽幽的暗道,鬼姑姑与药师对视,眼底都是狂喜——无论这暗道的尽头是什么,都代表着冥月墓中又有一个新秘密被发现,那么离彻底打开墓穴也就更近了一步。
她几乎是用颤抖的时候推开了尽头的暗门。
玉棺依旧停放在高台上,发着暗光,隐约能看出里头的人形。
药师问:“少主人可曾去看过那玉棺?”
“自然看过,我方才就说了,里头是一名极美丽的女子。”萧澜道,“若非全无呼吸,我几乎以为她是在沉睡。”
鬼姑姑一步步向上走。
屏风后,一个漆黑的身影正佝偻蜷缩着,双目射出愤恨而又惊恐的光,死死盯着屋中三人。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触碰那玉棺中的绝世美人。
哪怕只是看一眼,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