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对面的人,身穿一件黄色袍子,头上留有披肩长发。一张棱角分明,五官如雕刻的脸不仅长得很英俊,还很有辨认度。你只要看他一眼,就不容易忘记他。此时,他正一边照着一面镶嵌金边的小圆镜,一边用一把木梳打理着自己的披肩长发。
他打理头发打理得很认真,像是对待稀世珍品一样。
我正在看着他。实在不愿看他。想让他赶紧走。我好从这里离开。可他一直不走。他好像不知道要走。他不走,我就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在传说中,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所以,我只好等着他。
等待是枯燥的。
尤其等一个人梳头。
他梳起自己的头,好像梳起个没完了。
我已经等了他,至少有四个小时。
天色黑了。
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一片黑漆漆的。
也起晚风了。
今晚是一个阴天。
相比于晴天,我还是喜欢阴天。
因为阴天,能让一个人变得安静,能让一个人的孤独和寂寞应景。阴天的气氛变得不再那么浮躁。比较阴沉的气氛,令人变得静谧。回归于悄悄的享受。
又过了一会儿。
天上开始下起雨了。
好在是一场蒙蒙细雨。
我,作为一颗巨大的头颅,受到了湿润。
我没有头发。我羡慕有头发的人。我的一颗脑袋坑坑洼洼的,留着比较严重烧伤过的痕迹。我的头脸上一块白一块白的,像患了白癜风。我的头脸上还布着色素很沉的黑斑。说实话,我的一颗脑袋像一枚大号的鹌鹑蛋。
有头发的人,在下雨天,会被雨打湿了头发。
湿了的头发不好梳。梳起来不舒服。
对方终于停止了梳头。
他将木梳和镜子装起来,抬起头,正在看着我。
我也正在看着他。
“我帅吗?”他问。
“帅!”我发出由衷的赞叹。
对方的脸上笑开了。笑成了一朵花。他显得十分高兴。说:“我就喜欢你这种有眼光的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咧开一张大嘴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有什么打算?”二桃问。
“我要去到铭顺办公大楼的地下室!”我说。
“去那儿干什么?”二桃问。
“跟我的无首之躯会合。跟我的无首之躯合二为一体。变成一个完整的人。”我说。
“变成一个完整的人,又有什么好的?”二桃说。
“总比这样只有一颗头颅好吧!”我说。
“好吧!你去吧!我也要走了!”二桃说。
“你回什么地方去?”我忍不住问。
“回临颍县精神病医院!”二桃说。
“你回临颍县精神医院干什么?你在那儿上班吗?”我说。
“不!我不在那儿上班。我在那儿住院!”二桃说。
“住院?住院干什么?”我问。
“住院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每天吃药打针!”二桃说。
“啊?!”我不由得失声叫唤出来,说:“你......你是一个精神病人?”
“对呀!我是一个精神病人!你看我像一个精神病人吗?”二桃说。
“不像!一点儿也不像!你说话挺正常的!”我说。
“呵呵......!唉!我也觉得自己没有精神病。可他们都说我有精神病。他们还说,一个真正有精神病的人是根本察觉不出来自己是有精神病的!”二桃说。
我不再说话了。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二桃显得有些犹豫的样子说。
“什么?你告诉我!”我说。
“他们说,如果得的是同样类型的精神病,那么,得同样病的两个人是可以进行交流的,都会觉得对方很正常!”二桃说。
犹如晴天里打了一个雷劈,将我给震得不轻。
“你......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说。
“什么意思,你自己体会吧!好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我要走了!”说着,二桃转过了身。
他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决定将二桃的话,当成一个神经病人说的话。不能信以为真。绝对不能。
他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说我跟他一样,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这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突然间,我对二桃变得深痛恶觉。
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天上的雨开始变大了。
“哗啦啦......!”的。
雨越来越大。成瓢泼倾盆之势。
我滚动起来。在雨水急流的路上不停地滚动着。
也幸亏是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雨。路上的行人减少了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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