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阜城近五百里路,锦衣卫的番子可没有张桓的积极性,一天之内紧赶慢赶了,才在天黑以后堪堪赶到河间府任丘县,距离阜城还有二百多里路。
而此时,提前他们一晚上出发的骑士已经赶到了阜城南关客栈,凭着李永贞提供的信物直接进到客栈里面,见到了魏忠贤,亲手交出了李永贞给他的密信以后,送信人迅速离开了南关客栈,自去阜城其他客栈投宿不题。
掂着手中的信,魏忠贤本能地感觉不好,立即打发人把李朝钦叫到了自己房里。
这李朝钦是魏忠贤在宫里的文胆,跟他一样,李朝钦也是半路自宫进的宫,不过李朝钦曾经进过学,而且考中过秀才,后来家道中落,实在过不下去了,才自宫进宫以求个活路。
魏忠贤发现李朝钦读过书以后,一直笼在身边,称先生而不名,日常政务经常询问他的意见。
这李朝钦虽然进宫了,但是还有保留着几分读书人的耿直,感念魏忠贤的知遇之恩,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人倒是相得益彰,相处融洽。
这次魏忠贤离京,很多原来十分亲近的人都选择了远远地躲开他,似乎这样就能逃脱崇祯皇上的注意一样。
对于这样掩耳盗铃的行为,李朝钦十分不屑,坦然地收拾好行李,随着魏忠贤一起离开了京城。
打开李永贞的密信,李朝钦的脸色就变了,信上的话很简单,就是说皇上心意已变,现已令锦衣卫前来抓捕魏忠贤归京,预计初七就能赶到河间,请魏忠贤早做打算。
这李永贞是魏忠贤的死党,当年甚至比李朝钦还得重用,被魏忠贤安排在司礼监秉笔太监,这是个十分显贵重要的职位。
魏忠贤离京他没有相随,没想到在这要命的关口,他竟然能够送出一封信来,这已经是极限了。
听李朝钦读完了密信,魏忠贤拿过信来,凑在蜡烛上点燃了,看着火花快要烧到手了,这才扔到地下,看着信纸慢慢变成了一摊灰烬。
“李先生,没想到还是连累你了。”得知崇祯的决定以后,魏忠贤反倒是放下了心思,整个人也显得轻松了一些,“时间还早,你马上离开这里,带上些金银细软,到阜城县里躲一下,明天我继续南下,你等我们走后,就自行逃命去吧。”
李朝钦身子晃了两晃,有些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千岁说笑了,朝钦哪里也不去,就守在千岁身边,生则同生,死则同死,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作伴的。”
“没有想到,新皇竟然如此操切,”魏忠贤感叹一声,“来人,安排酒菜,我要与李先生共饮。”
两个人再没有说什么,过了一段时间,一桌河间风味的酒菜送了进来。
打发走店小二,让他通知所有的人都去休息,这里不需要人伺候,很快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想来是人们听话地离开了。
“我原想,交出了内廷的权力也就够了,带着这么多财产出京,为的也是向新皇表明我的态度,从此不干政,只想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而已。没想到,他竟然会派锦衣卫来追杀我,如此操切凉薄,陛下留下的大好河山危矣。”
魏忠贤举杯一口喝干杯中酒,咧着嘴哈着酒气,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李先生,我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大明江山,我不敢自比伍子胥,但是真的希望他能把我的眼睛镶在京城的九门上,我会眼睁睁看着大明的江山被他败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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