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周瑶之依旧呆呆地站在纪慕寒房门口。
她裙摆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一片片的暗红色。
白色的衣裙,散乱的长发,斑斑的血迹,加上周瑶之那惨白的小脸,倒有些像个幽怨的游魂。
晚上的寒风吹在周瑶之单薄的衣服上,她不由颤抖了一下。
“少奶奶,您回去歇息吧,我在这里守着。”
纪管家无奈地叹气,上前劝说。
“没关系,我再多站一会。”
周瑶之头也不回,喃喃地说道。
她明白纪管家的意思,人没事的时候,不愿意听他解释,现在都变成了这样,再站着,纪慕寒也不会知道。
纪管家知道劝不动,只好站在一旁。
“纪管家,纪管家……”
一个仆役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周瑶之和纪管家不由皱了皱眉。
“吵什么?少爷染了重病,别吵到少爷休息!”
纪管家低声呵斥着那个仆役。
“不是……纪管家,大事不好了,一群公差明火执仗地冲进纪府来了,就冲这屋来呢!”
仆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说什么?”
纪管家一惊,正想出去看看情况,院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
一群面目凶悍的公差,手里拿着水火棍,虎视眈眈地看着院子中的人。
“各位……这是做什么?”
纪管家镇定了一下心神,抱了抱拳。
他好歹也跟在纪慕寒身边多年,也算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不像普通的老百姓那样,见了官差就吓得腿软。
“跟你没什么关系,我们是来拿犯妇周瑶之的!”
公差瓮声瓮气地回答,就要上前锁人。
“慢着!纪府也算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哪容你们这般放肆!就不怕我家少爷将你们告到御前吗?!”
见他们要捉拿周瑶之,纪管家一下慌了神,试图喝止住他们。
“我们也是奉顺天府府尹之命,你又何必与我们为难,若纪府少爷有什么不满的,自去告顺天府便是。”
那人三言两语说完,直接越过了纪管家,将周瑶之用沉重的铁锁锁住。
“哎,你们……”
纪管家还欲追,一根水火棍已经指到他胸口,他只好站住。
少爷还在昏迷中,他也不可能直接违抗官府的命令,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周瑶之被官差拉走。
“犯妇周瑶之!”
深夜的公堂阴恻恻的,凛冽的寒风在其中穿梭。
周瑶之被公差强按着跪在了公堂上,上首坐着的是看不清面目的顺天府府尹大人。
“你可知罪!”
府尹威严喝道,声音犹如金钟一般在周瑶之耳边响起。
她本就受了一日的惊吓,眼下已经昏昏沉沉,只能强打精神:
“民妇不知。”
“呔!”
府尹大怒,用力地一拍惊堂木,周瑶之立刻被两根水火棍压得整个人趴在堂前,动弹不得。
“犯妇周瑶之,涉嫌毒害许氏嫡女,纪府贵妾许依人,你可认罪?”
谋害许依人?
周瑶之被这个罪名惊到了,瞪大了双眼,费力地仰起头,看着堂上高高在上的府尹。
“不,不!没有此事!”
“看来,你这是不肯认罪了?”
府尹往后一靠,声音有些阴沉。
“没有的事,叫民妇怎么认?”
周瑶之惊叫。
“啧,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打!”
府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从台面上拿起一根签子,往地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