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点点慢慢死去。
可是安在暖改变着这一切。
所以,如今丰肃的新生,都是因为安在暖。
也是因为她,他才有了如今的一切,愿意拥有如今的一切。
所以,即便变成自己最最讨厌的那种人,即使最后会被她讨厌,他也想不惜一切,手段用尽,将她用力留在自己身边。
即使不能,他也根本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走到别人身边去。
即使那个人,是霍屹行。
是曾经自己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他的小妻子的霍屹行,被他丰肃背叛过的,霍屹行。
......
安在暖一路昏昏沉沉地回了华府。
丰肃的态度很坚决,似乎铁了心不愿意动手术,安在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肯定说服不了他,只能焦头烂额地回到家里,再想办法。
进了卧室,她一头栽到床上,整个身体一松懈下来,就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般,又累又疼。
视线无意间瞥向衣柜,她又一个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前阵子念念因为和自己住,他的大部分行李和生活用品,都被齐涣送到了她这里来。
昨晚上和爸爸回去,除了上学的书包,几乎什么都没带走。
而且小家伙昨天有些鼻塞,她特意从医院给他带出来的药,也忘记给他了。
一想到这儿,她急忙起身,也想不了太多,将念念的行李箱拉出来,将他的东西整理好放进去,又将药物放进自己的包包里,拖着行李就出了门。
虽然有些舍不得,可到底,她只是一个充其量身为干妈的人,而霍屹行,才是他的亲生父亲,她没立场,也没权利将念念据为己有。
她将车子开往市区,路过一家蛋糕店,想到念念格外喜欢吃里头的一款黑森林的蛋糕,于是想也不想地临时停了车,想要进去带一份给念念。
刚关上车门,视线不经意一扫,她忽然看到正对面的予色门前,听着一辆很是眼熟的黑色迈巴赫。
心里没来由一紧。
那是霍屹行的车子。
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到近乎无药可救,抿着唇,转身正要进店。
就见对面的车门打开,霍屹行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扮,缓步从车子里出来,双手插袋。似乎抬头看了眼身前的予色,这才迈步进了予色。
身后的车门再度打开,两个男人拖着一个面容清瘦英俊的男人,一路往予色走去。
那男人似乎在挣扎,左侧的一条腿上,隐约有血迹,一闪,就被自己的黑色西装裤给掩盖了。
安在暖的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莫名地就想到昨晚她在宴会上亲眼看到霍屹行对待一个女孩的行径,眼睛里愤怒的冷光又多了几分。
因为有些距离,她隐约觉得那男人的脸看着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
明明已经见识过那个男人最残忍的一面,在见到这样的场景时,她本应该下意识躲开,最后却连自己都不懂,鬼使神差般地越过马路,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能进予色的人,从来都是熟面孔,或者,是熟面孔带着新面孔一起进去。
可偏偏安在暖进去的时候,前台的人看到她,就微笑着对她点点头,什么都没说,更没有人过来阻止她进入。
安在暖故意放慢速度,等霍屹行的电梯往上,她才一路快步飞奔到电梯口,看了眼他上去的楼层,默默记住。等电梯一到,她才抬手按了同样的楼层。
电梯一路直达顶楼。
安在暖出了电梯,老远就听到最里头的一个包厢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声音。
她循着那声音,一路扶着墙壁慢慢地走了过去,透过虚掩的门缝,一眼就看到一个男人被鲜血染红的脸,一双眼睛里,散发着咄咄的憎恨的光芒。
她吓得猛地后退,抬手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长长地抽了口气。
“霍屹行,你特么今天如果不直接弄死我。他日,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让你长长蚀骨锥心的疼!”
霍屹行眯着眼睛,黝黑的双眸中释放冷冽嗜血的光芒,听到苏斐然因为疼痛发出的咒骂声,缓缓地收回了自己放在男人头上的脚,附身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弄死你?”随即冷哼一声,“苏斐然,你太看的起你自己了。我只对着自己势均力敌的人,下此毒手。你,还不够资格。”
但他曾经所做的一切,都要因此付出代价。
霍屹行忽然勾起嘴角,那笑容在头顶上灯光的映衬下,忽而折射出一股致命的阴森来,让站在门外的安在暖,忽然瞪大了眼睛,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一天内,已经两次。
她亲眼见证了这个男人最嗜血最恶魔的一面。
这个男人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