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跟她发什么火气?”
丰肃哪儿听的进去。
一双眼睛赤红,胸膛上下起伏得厉害,低头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床上的安在暖冷笑道。
“她是个病人,所以自杀未遂就很无辜?”
他忽然提高了音量,厉声质问道,“那她肚子里怀的,也才是六个多月还未出生的孩子。却要硬生生被自己的妈妈带着去死,他就不无辜?”
几个男人瞬间沉默。
在他们看来,该是如何也无法相信,怀着孕的安在暖,会因为霍屹行的死,而选择带着孩子一起去死。
想来,着实可怕。
安在暖仰起头看着丰肃那张暴怒的脸,抬手颤巍巍的覆上自己的小腹,她甚至能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猛地踢向自己的力量。
她居然还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去死......
安在暖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疯了。
可是她不知道如何还能坚持下去,没有了霍屹行,她对整个世界,根本没有一丝丝的眷恋。
他们说过的,死都要在一起的。
丰肃揪住安在暖的领子提到自己的跟前,阴寒的视线看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
“安在暖,我不管你对霍屹行的感情有多深,也不管你有多么想跟着他一起去死。但也别忘了,你还是个妈妈。再过几个月,你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如果你不想变成和你母亲一样的恶毒女人,就给我老实点!”
丰肃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能不能将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安在暖拉回来。顿了顿,又说。
“还是你觉得,霍屹行有多希望你带着你们的孩子一起去死?这个孩子来的有多不容易,留下的有多不容易,你都忘记了吗?”
安在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一滴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那一瞬间,她仿佛又再度回到了爆炸发生的那一刻。
二哥被霍启行死死勒住脖子,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将她甩了出去。
“安安,把孩子生下来。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一起死,我等你。”
回忆将她的五脏六腑拉扯得生疼,却让安在暖的头脑渐渐地清明了起来,一丝丝寻回里理智。
好半晌,她才红着眼睛,带着哭腔说了一个字。
“好。”
可没人知道,安在暖口中那个所谓的“好”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
一周之后,安在暖出院回了华府,专心在家养胎。
霍家父子相继去世,霍氏人心惶惶,局势动荡。
而霍屹行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生前全都留有遗嘱,尽数留给自己的妻子安在暖。
而霍启行手里的部分霍氏股份,因为他和纪允歌并没有真正领证,实际上并不存在所谓的继承人。
纪清歌曾经试图争取过有关霍启行名下的财产,但最后在燕珏,傅声赫的共同努力下,股份又再度回到了安在暖的手中。
但安在暖无法执掌霍氏。
所以几个人商量之下,将霍氏的执掌权,暂时交给了齐涣。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未来的这一切,都是安在暖肚子里霍屹行的孩子的。
霍屹行的尸体始终没找到,但葬礼却如期举行了。
但葬礼当天,安在暖没去。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出事那天,二哥最后到底跟自己说了什么。
因为她知道他们会阻止。
她如今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和煎熬。
她甚至不知道。
作为一个母亲,等将来孩子出生,一个女人的母爱能不能让她重新对生活和生命燃起希望。
但她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抗争。
......
孩子七个月的时候,丰肃和几个人商量着,最后带着自己的经纪人和保姆,一起住进了华府。
因为安在暖得了很严重的产前抑郁症,今夏不在,丰肃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安在暖的一个家人。
但这样的举动,却遭到了安在暖的强烈反对。
她将经纪人带进去的所有东西,都给扔了出来,并且红着眼睛指着丰肃破口大骂。
“丰肃,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活?这里是华府,是我二哥的家。这个家里,除了二哥,除了我们将来的孩子,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用任何借口住进来!“
丰肃眼都红了,却还是好言好语地说着。
“安在暖,我没有任何意思。你自己也说过的不是吗?我也算是你的家人,现在你生病了,我作为家人住进来,照顾你不可以吗?”
“不可以!”
安在暖几乎是吼了出来,气的眼泪都飚了出来。
“如果你一定执意要住进来,那我走,我走可以了吧?!”
她说完就转身,抬手扶着楼梯扶手就往上走。
但,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上过楼梯了。
因为情绪激动,她上楼的步伐又快,结果一个台阶踩空,她的手一松,整个人都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安在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