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去灶屋里,结果没找到杯子,便找了白瓷碗,倒了一碗开水,端出来递给文秀,文秀“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碗,抬起头来说:
“渴死我了。”
又把碗递给我说:
“谢谢!”
“谢谢”两个字让我觉得心里冷,我说:
“为何突然对我如此冷漠!”
她看了我一眼,淡淡地一笑,转头往楼梯口走,我终于忍不住叫她:
“文秀!”
她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避开了她的眼睛,低着头说:
“我想好了,明天离开这里,我要回三亚。”
文秀听了,“哦”了一声说:
“好,我知道了。”
我似乎突然绝望了,因为她说:
“好,我知道了。”
她没有挽留我。
她已经上楼去了,我还想喊她,做最后的负隅顽抗,然而只是嘴一动,没发出声音,又合上了,因为,她已经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只好关上灯,回了卧室。
我依旧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过了一会,又凝神倾听卧室外面的动静,生怕听到文秀下楼的声音,一是怕她又口渴要喝水,黑灯瞎火的下楼梯别摔着了,二却要担心她偷偷出去和陈刚约会,担心她偷偷出去和陈刚约会,同时就又怕陈刚偷偷来找她,想到这些,身子动也不敢动一下,一双耳朵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声音。
好在一直没有听到声音,实在太困了,熬不住便睡过去了。
没睡多久,突然感觉有脚步声,接着又有人按电灯开关的声音,我猛得惊醒过来,嘴里叫道:
“干嘛,你要干嘛去?”
文秀在门口被吓了一大跳,手还按在电灯开光上面,一脸疑惑地望着我说:
“什么,你说什么?”
我见她站在门口,知道自己是太神经质了,即使是睡着了耳朵也一直听着外头的声音,脑子里也一直在担心她出去找陈刚。
文秀道: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开的灯,你以为我要干嘛去?”
我听了,脸红了一半,嗫嚅道:
“我,我哪知道你要干嘛去。”
文秀瞪了我一眼,似乎是自言自语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尽管放你的心,我没你想得那么不要脸。”
她这么一说,我的脸便全红了,好在她没有要深究的意思,我便装作没听到,没有接她的话。
然而这时候我看到文秀身上穿了外套,确实是要外出的样子,急道:
“你真得要出去啊?”
文秀还没有说话,陈刚从屋子外头走进来,笑道:
“出去,和我一同出去。”
我一听,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地一撞,没好气地说:
“你们要出去就出去,不用特意来告诉我。”
我刚说完,文秀“啪”地把房间灯给关了,听得她说:
“那你睡觉吧,我就说不要叫他,他公子哥儿,大晚上的哪有闲情逸致和我们出去吹风儿。”
她这么一说,我已经知道原来她是来叫我一同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