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哀家要让皇帝的位置无人可动!”太后心下一合计,索性派人,将慕容亦寒一并抓了起来。
“可不要怪哀家啊!”太后喃喃道,满目皆是狠厉之色。
鸡鸣已响,天光微现,城池还处在蒙蒙睡意中。
净面、描唇、胭脂,厚厚的脂粉将一颦一笑、一悲一蹙都掩盖抹去。
铜镜映像,镜中人半掩眉目。
一半浓妆艳抹,一半粉黛不施。
半面妆,说不出的勾魂动魄,既惊且艳,叫人难以自制。
苏丽娘静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无悲无喜,像是一尊白玉做的人像。
像无数个早晨一样,宅子里的丫鬟端着清水、竹盐等洗漱用品经过院落。
苏丽娘听到清水颠荡在铜盆里发出细碎声音,有丫鬟的欢笑声传来,这欢笑声畅快爽朗,正是一个女子最无忧无虑时发出的笑声。
丫鬟们走到房门口便停下了脚步,个个谨言慎行,生怕自己引起了注意。
“夫人?”领头的丫鬟轻轻叩门。
“进来。”丽娘淡淡道,声音清冷若寒玉碎地。
丫鬟们推开房门,井井有序的走了进去。
苏丽娘缓缓起身,莲步微移,走到丫鬟们的中间。
丫鬟们个个恭敬垂首待命,目光沉稳,规规矩矩的看着丽娘扫在地面的裙边上绣缀的珍珠。
苏丽娘伸手在手盆中净过手,静默了片刻,突然冷声道,“更衣。”
丫鬟们立刻将手中洗漱用具放置在房间各合适位置,各司其职的将衣裙、鞋袜、手帕、香囊摆出。
一屋子的丫鬟,竟没有一个人多说一个字,多做一个不该的动作,甚至,连咳嗽都没有一声。
苏丽娘淡淡皱着眉,乌黑的瞳仁中似有暴风雪在翻滚。
她美目一挑,触及窗外花枝,昨夜一场秋雨,冰寒彻骨,想来庭中花也谢了大半。
“院子里若还有花在开,想个计策,别让风雨把它折损了。”她信口道,不见得多感伤,也不见得多淡然。
丫鬟们应了声,随在苏丽娘身后出了房间,一路浩浩荡荡往外走去。
一直行至前院,无数下人丫鬟垂首看着苏丽娘衣裙上美丽的镶边,心里默默惊叹。
苏丽娘天生丽质,如白玉无瑕,在她的身上,岁月如刀四个字简直是一个笑话。
即便年过四旬,她依然清丽柔美,宛若初婚少妇。
岁月只在她身上留下了风姿楚楚。
前院客厅,慕容亦寒正在用早膳。
慕容锦已然和容寻成亲,他便搬到了妻子,苏丽娘的住处,
他如今算是闲云野鹤,日日只需要坐着享福,但他偏偏就停不下来,睡不惯懒觉,因此起的早。
随着清脆动听的铃铛声,苏丽娘缓步踏进门槛,眼眸中迸发出一种异色,凶狠诡异。
慕容亦寒抬目看她时,自然是勃然大怒,他不曾想,她竟然会以这样决然诡异的方式展示她的愤怒。
若是寻常人家,那是要暴跳如雷的,慕容亦寒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苏丽娘面前,扬起手掌,可看着那诡色异常的眼睛,终究没能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