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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柳伊人一声不吭的昏了过去,李氏着实慌了神。
她只想让柳氏跪一跪,知道知道她的厉害,可不想叫柳氏在她这儿出了什么事。
便是为了二阿哥,她也不能担上那不容人的名头。
李氏能在后院称霸这么多年自然不是个蠢得,脑子一转,心中便有了主意,当即指着碧蕊道:“作死的贱婢,天这样凉也不知道给你们主子加件衣裳,来人,将这丫鬟拖下去狠狠的打,生死不论。”
只要碧蕊这丫头死了,周遭便都是她的人,今儿个这事怎么说还不是看她的心情。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信柳氏一个小小的侍妾还敢“诬陷”于她。
碧蕊一见李氏要将柳伊人昏过去的事算到她头上,立时不干了。
她本是正院的丫鬟,不过是调来柳伊人身边伺候几日罢了。
李氏不过是个侧福晋,便是再得主子爷喜爱,也没资格随意发落了她去。
只是这会儿李氏人多势众,碧蕊心中也有些发怵,在府邸里伺候了这么些年,这李侧福晋的性子碧蕊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最是阴狠毒辣不过,她生怕自个儿的话还没出口,便被李氏拖下去打死顶罪。
一时碧蕊也顾不得怀中的柳伊人了,一把将柳伊人推开,发疯似得往正院跑去,边跑还边嚷嚷。
拜碧蕊所赐,一时整个后院都知道了这事。
以讹传讹向来是人们的本能,何况这事还涉及素来最得宠的侧福晋李氏。
于是,等这事传到了福晋的正院里,就变成了李侧福晋以势压人,令柳伊人在雪地里跪了几个时辰,柳伊人大病初愈,受不住这等酷刑,一时昏了过去。
事情的过程真真假假,唯一没有失真的,大概就是柳伊人昏过去的结果了。
正院里,福晋正与桂嬷嬷说笑,便见珍珠急匆匆的进门,面上带着几分焦急:“福晋,出事了!李侧福晋在花园里头令柳氏罚跪,这冰天雪地的,柳氏熬不住,昏了过去。”
“这是好事啊,你慌什么?”福晋带着淡淡的笑意道。
四爷宠爱李氏,她便放纵李氏。
放纵她在后院耀武扬威,放纵她给格格们脸色瞧,这一切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将李氏养废,失了当初的心性和手段吗?
从今日的事情看来,她的计划很成功。
成功的叫李氏失了当初在她眼皮子底下保住孩子的本事,变成了后院中毫无眼界的一员,会因为昨儿个柳氏侍寝便去找麻烦,还将自个儿弄得下不来台。
只要她好生运作运作,这事明儿个就能传遍整个紫禁城,到时候,一顶善妒的帽子李氏无论如何也摘不掉了。
有了这么个额娘,二阿哥还有什么指望呢?
见福晋面上一片淡定,珍珠跺跺脚道:“这本是好事,可李侧福晋上前院喊冤去了,只说是咱们正院指使碧蕊那丫头苛待柳氏,才叫柳氏昏了过去,奴婢这不是担心主子爷信了李侧福晋的鬼话吗?”
福晋微微蹙眉,碧蕊是她亲自指给柳氏的丫鬟,若是这事真和碧蕊有关,说不是她在背后授意的,只怕也没几个人肯信。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福晋在心中暗骂一声,沉声道:“去把碧蕊给我传过来!”
“这会子只怕不成了,主子爷那儿听说柳氏昏阙,已令人先将碧蕊带走了。”珍珠有些发愁道:“福晋,咱们要不要去柳氏那瞧瞧,若是叫李侧福晋抢了先……”
余下的话珍珠没说,福晋心中也有数。
李氏那贱人素来巧如舌簧,若是叫她抢了先,只怕这柳氏昏阙一事的锅还真得落到她的头上。
“珍珠,你去正院的库房里将额娘前几日送来的百年老参拿来,咱们去锦绣苑。”福晋咬牙道。
珍珠有些不舍:“福晋,那可是老爷太太废了老大的功夫才给您寻来的,区区一个柳氏,哪里受得起这等福分。”
“快去!”福晋心中自然也是不舍,只是眼下,她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真是碧蕊那贱婢自作主张……
这老参起码是一个态度,表明她对此事不知情的态度。
她连娘家寻来的极品老参都能给一个侍妾送去,又有什么理由去谋害她呢?
四爷知晓柳伊人昏阙的时候,才刚刚下朝。
他对后院的争斗一向是放任自流的,若是有不长眼的闹到了他的面前,他便给福晋几分压力,要她好好整治整治。
在他看来,无法在后院争斗中保全自己的,就算他给了她们想要的一切,她们也护不住。
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她们希望。
这些年来,他最宠爱的便是李氏。
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李氏够狠,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他相信李氏能够长长久久的在后院好好生存下去,所以他给了她独一份的宠爱,给了她人人都想要的孩子。
可这会儿听到柳伊人昏阙的消息,他却管不住自己迈向锦绣苑的脚。
他想,他大概是腻了李氏那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模样。
这次,就给她一点教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