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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生点一点头,吸了口烟,“你来这里的任务他们应该跟你说得很清楚了,”顿了顿,“今天本来是让你摸一摸门,跟我联系上,记住,目前你在南京的联系人只有我,军统在这家夜总会乃至这南京城里有很多人,但是你只能跟我单线联系,明白吗?”
“明白了。”董知瑜点了点头,她觉得傅秋生的话还没有说完,还有更重要的在后头。
“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果不其然,傅秋生拧起了眉头,仿佛触及了一桩丧门晦事,“军统京沪区区长钱新民近日在上海被捕,就在前日,被76号特务押回了南京。”
董知瑜突然想起前日下火车时看到的那一幕,“前日我从上海搭火车到达下关车站时,有几个日伪特务押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路出了站上了两辆等着的轿车走了,可会是他?”
傅秋生一惊,沉吟了片刻,“前天上海至南京的火车……十有八.九是他没错了。”
董知瑜也是一惊,原来如此,那天在下关车站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虽是共.党在军统的地下党员,如今抗日大局当前,军统的人落在日伪手中,也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此人态度如何?有反水的可能吗?”
“这个难说,”傅秋生狠狠抽了口烟,这个问题仿佛问到了他的痛处,“然而一旦这个钱新民反水,党国的损失将无法计算,他一直是军统在南京到上海这条线上的主要负责人,手头有大批的军统名册,密码本,电台位置……”
董知瑜一时沉默了,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一宗接一宗的不幸,从老陈被军统发现,被杀害,自己被派往南京,和组织脱离了联系,到现在军统京沪线又面临着致命的打击,如果她不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无神论者,恐怕真得找位高人替她解一解了。
傅秋生觉出了董知瑜的沉默和担忧,却将对方的担忧略微曲解了,“不过有一点你放心,钱新民并不知道‘歌阙行动’,他也不知道‘阙’是谁,这是一条极为隐蔽的单线,目前为止,只有我、戴老板,以及‘阙’本人知道。其他人,重要如钱新民,也顶多知道‘阙’的存在,却并不知道此人身份。”
董知瑜点了点头,起码她目前还算稳定,可以从长计议。“需要我做什么?”
“事态严重,‘阙’暂时蛰伏,等避过了这阵风头再重新启用。钱新民不知道你的存在,这是好事,我正向戴老板请示,看我们的计划能否做出调整,眼下有一桩事情,看能否让你去办。”
“什么事情?”
“暂时不能告诉你,须得戴老板点头,再从长计议。”
董知瑜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这并未逃过傅秋生的眼睛,他一改刚才的严肃,呵呵笑了起来,“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但做事情一定要有耐心,汪精卫自从去年在河内受了那么一惊,现在可是看谁都想杀他看谁都是内鬼,‘阙’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潜伏下来,智慧和耐心缺一不可啊。”
董知瑜有些惭愧地笑了,刚才自己确实有些操之过急,当年在谍参班时有一课讲“好奇心”,作为一个谍报人员,一定要有好奇心,但对一件事好奇了,并不是要问出口,而是放在自己心里发问,并设法找出答案。“是,知瑜谨遵傅先生教诲。”
“哈哈哈!”傅秋生又是爽朗一笑,看来若不是因着钱新民的事,他本应是一个开朗非常的人,“今天就到这里吧,今后我们会经常见面,汪伪政府的人每周六晚上都聚在一起喝酒找乐,政府出银子,地点就在‘夜金陵’。”
“这么巧的事情!”
“这可不是巧合,我们将联络站建在‘夜金陵’就是为着这点。你要争取每周都过来,如果有任务或情况我们可以趁机交流,另外如果我有紧急的事情,会让人去找你,但我尽量不会走这一步,所以每周六能来这里很重要。”
“明白了。”董知瑜还想问,“阙”是不是每周也会过来,但经过刚才的事情,她还是选择闭口。
“现在,董小姐,能否赏脸和我跳支舞呢?”傅秋生又恢复了刚才那副逢场作戏的模样,绅士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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