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还是有的。
坐在一旁的楚遥刚要开口,文皇后便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她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忍下了原本想说的话,她明白母后的意思,这是她嫂子该学会处理的事,她是皇子妃,未来也许还是皇后,她可以谦逊温吞,却不能毫无节制地忍让。
穆向晚抬眼看了看楚御烽,见他朝着自己笑了笑,她的心也就定了下来,只要他向着自己,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想到之前两人的对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底气十足。
“上官小姐这话从何说起?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得罪我了?”穆向晚低下头轻轻地笑了起来,“上官小姐也是大家出身,自然该知道话不能乱说的道理,若不然造成了误会可就不好了。”
上官悠抿了抿唇,垂下了眼帘,有时候语言是苍白的,而欲言又止的举动才是最好的攻击,一如现在的她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敢怒不敢言。
只可惜她的表演无人欣赏,睿武帝向来不理会后宫的事,他对文皇后十分信任,更何况他相信楚遥如此袒护的女子不会差到哪儿去,至于文皇后向来都是护着向晚的,就连对自己的儿子都不如这个媳妇,她又怎么会相信上官悠呢?
倒是太后,皱着眉头看向上官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上官小姐说不出了么?若是你说不出,那就由我来说吧。”如是说道,穆向晚便站起身来,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上官悠,若是她上官悠此时抬起头来便能看到穆向晚眸子里冰川般的寒意,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太后怕你寂寞,说我们年纪相仿,让你住到我们那儿去,你却对殿下别有居心,暗中收买我身边的侍女和殿下身边的小厮,用意为何我不想打听,但是单凭你将手伸到我们宫里,我就不可能再将你留着。”
“我没有。”上官悠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心底却是涌起了惊涛骇浪,因为穆向晚没有说错,她确实暗中收买他们身边的下人,穆向晚身边的侍女倒是被她收买到了一个,但是楚御烽身边的小厮侍卫却十分忠心,无论她怎样做,都没有办法收买他们,只是她没想到这样隐秘的事竟然会被穆向晚知道。
“老三媳妇,你是不是弄错了?”太后忍不住插嘴,“悠悠性子单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听到太后说上官悠性子单纯,楚遥差点要笑出声来,太后永远都是这样,她认为怎样便是怎样,从不愿接受旁人的说法。
若是换做平时,穆向晚大概就沉默下来了,不会当面给太后难堪,但是此时她却没有退路,既然已经将面皮都扯破了,自然不可能善了的了,若是她有半分退让,日后大概所有人都能骑到她的头上去了。
“若是有需要,妾身可以找到不少证据。”穆向晚一直没有提过这件事,即使对楚御烽也没有说起过,一方面是觉得区区一个弱女子也翻不出什么惊涛骇浪来,再说她既然知道了这些事就会派人盯着她,绝不会让她做出什么危害到她夫君的事;再来她也不想将场面弄得太难看,上官悠毕竟是太后的人,若是她有了什么动作,指不定太后就要来兴师问罪了,一如现在这样。
太后的神情很僵硬,她的面容仿佛像是被寒风吹过似的,瞳仁一片漆黑,冷冷地看着向晚,她在向这个孙媳妇昭示她的心情,她不太高兴,很不高兴。
然而这一次,穆向晚只是握紧了拳头,继续开口说道:“太后明察,上官悠到底有何企图我并不清楚,妾身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对太后不利,所以妾身觉得……”
“你放肆。”太后打断了她的话,“你的意思是,哀家人鬼不分?皇后,这就是你挑选出来的媳妇?”
只一句话,便将文皇后也拖下了水,太后向来都是这样,不管谁说错了话,谁犯了错,她都会将过错推给文皇后,即使没法推给文皇后也会将她拖下水,说她几句也是好的。
文皇后早就习惯了,倒是睿武帝尊贵的面容微微变了变,笼罩着一股沉冷的气息。
“妾身不敢。”穆向晚抿了抿唇,终究没有退让了一步。
“你有什么不敢的,连哀家都敢编排,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太后是个典型的得寸进尺的人,见向晚让步了,便立刻炸毛似的怒道。
穆向晚是不愿文皇后被牵连,才会闭上了嘴,却没想到太后竟然如此得理不饶人,她早先从陆凝语那边知道一些关于太后的事,楚御烽是男子,很少同她提这些皇室秘辛,倒是文皇后偶尔也会同她说起些。
“是民女的错,惹得太后不悦,求太后降罪。”上官悠惯会做好人的,这时候自然是要出来说好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