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普通百姓是不知道的,这样的事若是在百姓里头流传开来,事情会变得更复杂,难以平息。
“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南谨轩面无表情地站到最前头,冰冷的双眸淡淡地扫了一圈灾民,旋即又道,“受伤的灾民不让他们治疗,若是他们出了意外,你们谁来负责,谁给他们赔命?”
这番话一说,人群里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官府根本就不顾我们死活,给我们住偷工减料的木棚,这时候还装什么好人。”人群里有人忽然拔高了声音叫了一句,立刻得到不少人的附议。
“既然敢说,就不要偷偷摸摸地躲在人群里藏头露尾的。说官府偷工减料,你有什么证据?”南谨轩目光如炬,一眼就扑捉到人群里那个煽风点火的人,“那个穿褐色长衫的,方才就是你说官府不顾你们死活偷工减料吧?那你出来说一说,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这样说?”
那褐色长衫的男子被贸然点出,神情一紧,转身就要跑,却被身边的大汉拉住,见一时间逃不开,他只能硬着头皮回过身来回答:“难道不是吗?若不是官府偷工减料,木棚怎么会突然塌?再说,江北侯侵吞赈灾款的事我们大伙可都是知道的,难保你们……不是一丘之貉。”
这话倒是说得有条有理,一旁的灾民虽听得懵懂,很给面子地纷纷附议。
南谨轩却是冷笑一声:“木棚坍塌,自有人去调查,给大家伙一个交代,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胡乱指责,安的是什么心?”
话说到这,一旁的侍卫首领也忍不住开口帮腔:“南大人整日都呆在木棚区帮忙,晚了连驿站都不回,你们不念南大人的辛苦,还在这里颠倒是非,真是没良心。”
几句话,说得不少灾民面上一滞,心下暗暗自责开来,侍卫首领说得确实没错,打从木棚区搭建开始,南大人便没日没夜地帮忙督工,有几个老人家病了,还是他找来大夫帮忙看病,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这样误会他,确实说不过去。
南谨轩见众人讪讪,忙不迭地又道:“这次木棚坍塌的事,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后面那些受伤的人,必须及时治疗,不管你们想为他们还是你们自己讨回公道,都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灾民们面上更是尴尬,人群中有一道粗哑的声音响起:“我相信南大人。”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南谨轩忙走了进去,正是受了重伤的一个老大爷,南谨轩是认识他的,听说年轻时是个有才学的教书先生,后来家乡遭祸,便流落四方,过得十分艰苦。
“唐大爷,你怎么样?”南谨轩眸色一正,手指不经意间抚上了他的手腕,心下一凛,连忙朝着身后的侍卫们命令道,“赶紧让大夫过来,大爷伤得很重。”
这时候,人是万万不能移动的,幸而木棚区一出事,知府那边立刻将大夫派了过来,只是灾民们气势汹汹地拦住,不让人进去。
“南大人是好人,帮了我们许多……老朽,相信南大人。”唐大爷十分虚弱,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坚定。
“放心,不会有事的。”南谨轩说完,便侧身将空位让给了大夫,冰冷的目光扫向方才闹事的灾民,沉声说道,“若受伤的人因为你们的迂腐和盲目而丢了性命,你们的良心过意得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