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说,等会儿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自寻短见?”
唐宁轻轻叹息一口,“我们驱魔人在外人眼里,大多是冷漠无情,但这也没办法,我们面对的是这个世界最阴暗的一面,我们必须有一颗强大和坚韧的内心,不然也做不了驱魔人这个行业。”
我听完后心生感慨,这天下的任何事,远没表面看去那么简单。
我们这天一直跟着这个红衣女人,看着那只恶鬼在她耳旁喋喋不休。
终于,她从三十三层的天台纵身跳了下来。
我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悲剧上演。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她,我不可怜也不同情,只感觉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人窒息得喘不过气。
我想到的是我自己,面对命运,无论如何挣扎,始终摆脱不了幕后操控的那双无形的大手。
唐宁顺理成章的收了那只恶鬼,我在旁边给她充当了一次助手。
却没有了刚开始那般的期待和兴奋,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悲哀。
这天唐宁没有再多跟我说什么,我知道她的意思,有些东西,只能让我慢慢去思考,去想,去感悟。
任何职业,首先要学习的不是职业技能,而是职业的一种情绪和体验。
伤春悲秋,见不惯生死离别的残忍,没有一颗炎凉和冷漠的心,无法成就驱魔人这一职业。
唐宁的心思我懂。
第二天,依旧是残酷的训练。
唐宁对我说,想要在最短的时间,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就必须知道每天早上四点钟的操场是什么样的。
“杨松齐,你听着,站在山顶的人固然让人仰望,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在一次训练后,我累瘫在地上,她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姿态:“的确,是有一些人天生就出生在山顶,还有一些在半山腰,不过大部分人都不是,你也不是,通常大部分人上山的路都很平坦。”
她看着我,目光坚定,接着道,“但是,你要记住一个道理,上山的路,越平坦越慢,越好走就越长,你想要比别人跑得快,想要在最短的时间攀上最高的顶峰,你就必须选择一条最崎岖的道路!”
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把她的话记在心里。
我想起了三槐村,想起了李老哥,想起了老和尚,想起了安然。
我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步步向跑道走去。
“你干什么去?”唐宁问。
我没有说话,跟着就在跑道上疯跑起来,我心上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我发疯一般奔跑着。
我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吼叫。
“快停下!”唐宁冲上来阻止我。
“别特么拦着我!”
此时我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我只感觉胸口憋着一口闷气,想要发疯,想要宣泄。
嘭!
唐宁一掌将我击倒在地,我趴在地上,鼻血蹿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安然——安然——安然——”
我大喊着安然的名字。
“杨松齐你疯了!”
唐宁在旁边怒声呵斥。
“滚,都给老子滚!”
我大声嘶吼着,“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是我,这一切为什么要我去承受!”
为什么是我。
我恨透了自己的命运,从小父母离去,在村子里受尽白眼,后来靠着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我以为我的人生命运就此改变。
可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一切苦难都降临在我头上,二叔二婶没了,家没了,三槐村没了,安然没了。
我多想拥有一份安定而踏实的生活,如果这些苦难都没有降临在我身上,此时我应该在一所很远的好大学,和安然一起漫步在校园中,努力读书,然后找一份收入可观的工作,把二叔二婶接进城,拥有一个温馨的小家,过一份幸福的日子。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命运,像是水上的一片苍白无力的浮萍,不管我如何挣扎,最终的命运也是随着风和浪安排好的轨迹运行。
这些匪夷所思,这些不可思议,这些撕心裂肺,世界那么大,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降临在我头上。
“你清醒一点!”
啪,唐宁又是一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
“别管他!”
这个时候,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如果没有面对命运的勇气,就让他做一辈子命运的奴隶,这种懦夫,我们管他干什么!”
我侧过头一看,看见秦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还是那张酷酷的脸,只不过,却少了一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