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草有毒吗?”洛九卿问道。
墨白摇了摇头说道:“无毒,因为属下擅使毒,所以对这些没有毒的东西并没太多的在意,若非它的草籽奇物,属下也不会记得它。”
“银丝草……这种草主要是用来做什么的?”洛九卿微微皱眉,她觉得自己像是触及到了某种答案,但是却只是一个巨大的轮廓,具体是什么,一时分辨不明。
墨白面露羞愧之色,“属下惭愧,暂时不知这草究竟有何用,主子请放心,属下定当尽快查出。”
洛九卿点了点头,对白墨道:“绝心草的事,也要抓紧。”
“是,属下明白,属下已经制定出了治疗的方案,今日便已经加了草药进去,”白墨垂首说道。
“如此便好。”洛九卿坐在椅子上,“稍候吃过了晚膳,早些休息,今天晚上子时,随我出去一趟。”
“是。”
天色很快暗了下去,这一夜的长庆皇宫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天边微微沉了些,似有阴云翻了上来,树枝在夜色中丝毫不动,夜虫的鸣声似乎也隐了去,一片寂静。
快要下雨了。
洛九卿换了一身夜行衣,把脸上的面纱除去换了黑色的绸布,带着墨白和白墨两个人悄悄离了偏殿,直奔放宫中女子档案要的宫殿。
白天和皇后走了一次,洛九卿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便找到了,只不过这宫中禁宫的巡逻需要时时躲避,倒也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黑影如闪电般,借着树木的遮挡,轻巧巧落在了院中。在这里看守的是两个小太监,平时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两个人便点了灯在屋子里闲聊天,今天快要下雨,天气有些闷热,两个人便点了灯在台阶下的树下乘凉。
谁也没有注意到,三条黑影悄悄从他们的头顶上掠了过去,轻如灵燕,一丝声息也无。
他们轻轻落在房坡上,那里树影摇摇,暗影遮挡住身形,从房坡上绕到了后面去,从后窗翻了进去。
档案室里有许多的格子柜,上面密密麻麻摆着的全是宫女太监和妃嫔的档案,洛九卿弯了腰,轻轻擦亮了火折子,让其它的柜子挡柱光线,慢慢的仔细寻找。
好在柜子上都写着年份,洛九卿找起也不算太困难,而且从那些放档案的柜子材质上来看,很容易把太监宫女的和妃嫔的区别开来,这也就缩小了难度。
她按照年份在妃嫔的架子上寻找,在上面第三格中找到了柔妃和云贵人的档案,还有另外两个身在嫔位的女子,她都抽了档案。
正要准备走,忽然抬头看到在另一侧一个角落里的档案架子上雕刻的花纹与其它的架子不同,她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原来上面放的是上一朝天子的妃嫔档案,也就是现在的太妃之类的人。
她的手指在那些档案上滑过,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在她的眼前掠过,她的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滋味感觉,这些人……都是和母亲一起呆过的人,她们在一起的时候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洛九卿的指尖抚过那些薄而脆的纸,仿佛看到那些如烟云一般的过往,都轻轻落在这些纸张之上,变成一字一字的印记。
她的心似被那些纸刺得轻轻一痛,忽然,她的手指微微一顿。
那是母亲的名字。
洛九卿慢慢的抽出来,轻轻抚着上面的字,她忽然湿了眼眶。
从档案室出来的时候,洛九卿轻轻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中一颗星子也无,月亮也没有了影子,像是一口巨大的锅倒扣下来,把所有的光线都遮了在外面。
忽然,一滴水珠落下,轻轻落在她的眉间。
下雨了。
洛九卿身如闪电,没有按原路返回,她带着墨白和白墨,从宫殿的后面跃了出去,路过花园的时候墨白的身形微微顿了顿,他的目光沉沉在花园中掠过,如一只在夜间飞过的鹰。
“怎么了?”白墨问道。
“没事。”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前奔去。
洛九卿回到屋中,点燃了灯,把那些档案放在桌子上,那些纸有的已经发黄,带着一点笔墨独有的味道,像被尘封了多年往事,忽然间又在眼前铺开。
她最先看的,便是关于闵慈太后,她的生母的资料记载。
上面写的很详细,从闵慈的太后家境、身世背景开始记起,一直到她入宫,与先皇大婚的日期、仪式、礼仪等等,包括后来哪天被太医发现有孕,什么时候生下永辉帝,又是什么时候生下长公主,都一一记录在册。
洛九卿看着长公主出生的日期,也知道自己了的准确生辰,原来洛擎天告诉她的生辰往后推了十几天,想必这也是当年母亲的意思。
她着那些字迹,看着母亲生前的过往,一字一字,似刻进眼睛里。
良久,落下一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