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零域,只能以一缕残念托歌儿带他回来的吗?
“歌儿,我若离开了,还能回来零域?”
林问歌一怔之后挣开他的怀抱,转身面对他,见他脸色黯然而混着不安,登时凑上前去吻了下他的唇角:“你难道还没完全融合那些传承记忆?莫不是不知道身为神祗之身,还有投影可用的吗?”
说起这个,就有些让林问歌觉得坑爹了,零域明明是天素心和阴霆自时间和空间的尽头联手所辟的,但却对自身有限制,一旦离开这里,将再也不能回来,若想去旁的大陆,便只能以投影之身进入,从而不违反位面压制的法则之力。
可偏偏麦捷科这样的“神”却似乎不完全受此限制,且不论是因为力量体系不同还是神体的能量级不同,总之这位便能以本体进入零域,若不然他们也不会被人家冲到家门口来大打一场。
云起这时才猛然从记忆的旮旯拐角里挖出关于投影的事,本体留在零域,而以投影之身进入其他低级大陆,因位面压制的存在,而将投影的实力压制在位面压制的最高临界点,如此便能自如行走。
说到这里,云起就不得不说,阴霆这位神祗的脑袋构造的确与众不同,而天素心竟然也从未以这种方法去寻找过阴霆,反是投身入水银海自绝于天地之间了。
当真是让他们这些后人瞧着可悲可叹!
“既然可以这样,那我们便携手共游四块大陆,一全当日遍赏天下之约!”
云起对此自是乐见其成的,说实话,和麦捷科一系大战后,他想要与爱妻长相厮守,决定永远都不踏出零域半步的时候确实遗憾过,毕竟……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便是已经接受传承成就了神祗之身,也仍旧向往着踏遍山河、仗剑天涯的快意生活。
两人相对而笑,林问歌最后看了眼悬浮在空中的长弓,伸手遥遥一指,那弓便震动一下飞向那个白雾萦绕的大洞,一入其中便勾动了天地异动,使之呈现出漫天霞光,日月星辰瞬息间纷纷出现,竟犹如创世之象。
云起和林问歌也为之一惊,他们却不曾看到,那弓飞入其中之前,颇有点三步一回头的留恋之意,谁也不知道,这弓又将在遥远的未来,在云歌大陆引起怎样一个神奇精彩的故事。
待那片空间内稳定后,林问歌想了想,劈手将一枚玉牌投入其中,那玉牌进入后迎风而涨,很快变成一块高高矗立的玉碑,其上深深刻着“云歌大陆”这四个篆字,就此确定了这片大陆的名字。
鉴于林问歌不能动用灵力或者神力,便由云起运用神力,将这片名为“云歌”的大陆并在了坤元大陆和天之大陆以南,使之与坤元大陆东南、天之大陆西南接壤,两两间同样有一道空间屏障。
安顿好浮空岛的事,云起和林问歌便以投影之身开始了在各个大陆的游历之旅,而他们的本体仍旧在浮空岛上进行着正常的理事、生活,孝顺父母之余,尽享儿女膝下之欢,并悉心教导着三个孩子。
天尊地皇,始成佳话!
本书完卿未眠
身处众人之中,我隔着其他人从他们的肩膀缝隙看向大殿中间刚刚从阵法中起身的女子,眉目如画、笑容微微,那绝美的容颜一如当年初见之时,然而……
我看到云起激动万分地紧紧拉着她的手,托着她的背扶她与尊主、主君及天梦瑢、天梦珺说话,小穹兄妹三个亦从他们的缝隙间挤到跟前,一边抹泪、一边笑着揪住她的衣衫,他们……才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
而我,不过是个错付了一腔相思的局外人!
“沐儿,爹爹在!”傅流风,我相认回没几年的生父,他始终站在我旁边,没有如岳叔叔和伯母般站到前面,而是陪着我这个儿子。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挺直脊背转身一步步向外走去,这里的气氛太令人窒息了,我想再待下去我或许真的会窒息而死。
与爹爹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瞥到了他眼中倒映出的自己,脸色苍白地可怕,浑身的气息忧郁压抑到了极点,哪还有数年前坤元大陆江湖盛传的“如玉公子”模样?
那真的是我吗?
爹爹疼我爱我之心,我一清二楚,然我们相认时我已然成人,又如何会像年幼时那般依偎在旁寻求安慰和爱护呢?
所以,我只能这样僵硬着一步步走出去,用挺直的脊背保留我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儿尊严。
我去了浮空岛最边缘的地方,吹着高空的风腐俯瞰水银海,心中希冀着这风能吹走我满心的愁苦绝望。
“沐儿,我们和尊主他们道别吧!”爹爹不知何时又找了来,我醒神后去看天色,才发现漫天红艳已然转淡,零域的黑夜即将来临了。
我心中涌出不舍,尽管内心深处无比明白,即便留在离她再近的地方,即便再怎么日日相对,她也不会转而爱上我,但终究是……终究是一想到要别离,便痛的恨不欲生!
“二十年前大变时,我本已踏上了前去寻找你们母子的路,可听闻岛上大敌当前,挣扎良久终是毅然返回了。”爹爹语气风轻云淡,我却从中听出了他的痛苦和懊悔,那是永世难灭的遗憾,根本无可弥补,“当年遇到你娘,是个美丽的意外,我本想征得你娘家人的同意后,禀明尊主便娶她回来。”
我侧头去看爹爹,见他像是想到了曾经的那段岁月,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温柔缱绻了很多,那眸子里仿佛盛满了细碎的幸福清波,观之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