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切莫为了一人片面之言,便否定老臣啊!”
这话,却是在对西城夜挑刺儿了。
西城夜哪能听不懂,可李太傅向来是个水深的,他懒得与他多言,只是安静的等候着。
算算日子,若是皇嫂快马加鞭而来,如今,也是时候到了……
“好了!重立储君一事,日后再议,都给朕下去吧!”
西城锋抬手揉了揉眉心,遣散了惴惴不安的众臣,又朝着西城夜道,“夜儿,你留下。”
西城夜眉心一动,没有说话,待朝堂上的臣子悉数离开,西城锋这才走下皇座前的阶梯,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脚步也有些迟缓。
没有了一群不相干的臣子注视,西城锋也终于褪去了在外人面前的威严,显露出一个皇帝背后所会有的疲倦。
“诀儿,他真的……”
西城锋颤抖着手,抚上了棺材的表面,坚硬的木头仿佛沁出冰冷的气息,他手指僵硬,想要掀开棺材,看一看里面躺着的人是不是他的儿子,可却在碰触到棺材板上的铁木钉时,有了怯意。
自从风子心“去世”后,一直以来,他对西城诀的态度都极其恶劣,仿佛将西城诀当成了一个巨大的灾难,可这个灾难在他的眼皮底下一天天的成长,西城诀顶着太子的位置,成功的用自己的本事折服众人,变成让百姓畏惧,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成为了西潭国的顶梁柱,皇室的主心骨。
可如今,西城诀也走了……
“你走了,我们的儿子也走了,呵……”
西城锋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朕想好好珍惜的人,全都走了,呵,走了好,走了好……反正,朕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习惯了。”
西城夜安静的看着。
他很少会在这个称之为“父皇”的人身上,看到关于感性的任何一切,西城锋就好像是感性绝缘体,他无情,冷漠,阴骛,多疑,什么样的阴暗面都被他占尽,仿佛是团来自黑暗的迷雾。
而如今,他却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父皇……
西城夜有所动容,看着身形佝偻,几乎半跪在棺材前的西城锋,他犹豫了一会,难得的弯下腰,手轻轻放在了西城锋的肩头,喉咙间百转千回,最终却只化为六个字,“父皇,节哀顺变。”
断渊说过,他是冥界幽王,而这一点,冥王也已经与他证实过,所以,西城夜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真相,可他却不能说出来,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他就像是早已看见真相的旁观者,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在泥潭挣扎。
“到底怎么回事,诀儿是去了哪里,他如今才二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为何会……”
哀悼过了眼前的棺材,西城锋终于站起身,将目光放回到了正事上,“我西潭国的太子,决不可这么无缘无故的死去,真相是怎么回事,一定要查清楚,朕要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公道,是谁下的黑手,朕定然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