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了几分希翼。
风无忌从钟筱雨手中接过了那一副上帝之帖的第一批拓本,看了半响之后。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精彩起来。像是谁打翻了五味酱,泼在了他的脸上。
只需瞧上一眼,风无忌就知道这是他那次回江海的时候。在途中,给那个老者急匆匆写出来的一个药方。虽然,拓本已经失去了一些神韵。但是,他对于自己的字体还是可以立马辨别出来。
龙飞凤舞,潇洒不羁。
“哈哈哈哈……”
忽然,风无忌放下了那上帝之帖的拓本,一阵忍不住失态的大笑了起来。笑声极其粗狂,极其豪迈,极其响亮。
风无忌觉得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自己随手写的一个药方,竟然成为了一道书帖,还是一道弥足珍贵轰动江海的书帖。
笑声越来越猖狂,风无忌都是忍不住笑弯了腰。紧随着,风无忌笑的额头都是抵在了地面上。
“你发什么疯?”宋绍伦对于这突发的场面,第一个反应过来,开口怒声呵斥道。
听到宋绍伦的呵斥,风无忌才是止住了笑意,站起身来,看着宋绍伦直面问道:“你刚刚说这是什么帖?”
“上帝之帖。”宋绍伦没有好气的答道。
“再好好说一遍,这是什么帖?”风无忌右手附在耳朵上,提高音量再次大声问道。
“上帝之帖。”宋绍伦脸上不耐烦的神色,越加浓郁起来,声音之中都带上了几分厌烦之意。
“那现在我告诉你,我笑什么。”这一下,风无忌收起了自己脸上那戏谑之色。和宋绍伦刚刚一样,满脸顿时神采飞扬。头微微朝向天花板,只露出自己下巴的那一抹弧线,开口用力一字一顿朗声说道:“因为,我就是那个上帝。”
声音像是珠玉落地,更像是金石裂开。每一个字,都极其的有力度,像是一把利剑刺入了众人的耳中。
全场一阵呆滞,对于风无忌如此狂妄的一句话,感受到了浓浓的不解。一双双目光,都是疑惑的定在了风无忌的身上。
要是这儿不是钟筱雨的生日晚宴,绝对会有人把风无忌当成神经病立刻轰出去。
宋绍伦脸色楞了半响之后,忽然学着风无忌的样子,纵声大笑起来。他在笑风无忌这会的癫狂,这会的失态,这会的不知所云。
风无忌扫了一眼众人脸上那疑惑的神情,而后脸色的一凝,正色冲着钟倩眉开口道:“钟董,这里可有上好的笔墨?”
钟倩眉微微一怔,诧异的看向风无忌片刻,而后点了点头道:“酒店会有的,我让酒店迅速给你准备。”
“好的。”风无忌自信的笑了笑,嘴角之上噙上一丝讥讽的笑容。
整个酒店大堂之中,一时人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他要笔墨干什么?难不成,他要晒晒他的字?”
“他才多年轻,那上帝之帖的神韵,不可能是随便一个年轻人都可以临摹出来的?”
“是啊,在上帝之帖面前,什么字都会黯然失色的。准备笔墨,难道他是准备画画?”
“画画?”搭话的人讥笑了一声道:“难道,他是和唐白虎点秋香里面一样,画一个小鸡吃米?”
顿时,窃窃私语的两人有些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钟倩眉吩咐下去,酒店马上准备好了笔墨。白纸,钢笔,还有毛笔,酒店准备的一切都还是充裕。
风无忌二话不说,在前面找了一张桌子白纸铺就。提起毛笔,满脸凝重之色,开始在白纸之上立刻奋笔狂草起来。
还是那一个药方:灵芝、枸杞子、五味子、菊花,各一钱。决明子、桑叶、荷叶、夏枯草,各三钱。天麻、黄精,各四钱。冲泡,绝对不能使用煎煮的方法,以免其中挥发性有效成分散失。每日晚上食之,长久食用必能成效。
一个字未变,每一个字形依旧是和上帝之帖一模一样。不过,这次用的毛笔相比上次的钢笔来说,每一个字看起来更加放荡不羁,神韵十足。字形转折处,更加飘逸潇洒。
在风无忌提笔写字的时候,下面的宾客都是涌了过去,把风无忌围的水泄不通。当然,站在最前面还是最有威望的老书记张为民。
此刻张书记双眼精光闪烁,直直盯着那纸上那龙飞凤舞的一行字。脸上的皱纹都是拧在了一起,满脸的狂热激动之色。双拳紧握,仿佛做好了准备时刻扑上去,誓死捍卫住风无忌刚刚提笔写下来的这一行风韵潇洒的狂草。
宋绍伦不为所动的看着风无忌龙飞凤舞的写完了这一行字,不懂书法的他对于其中的猫腻自然看不明白,顿时嗤笑了一声,冲着风无忌讥讽道:“这算怎么回事?画几条蚯蚓在纸上,难不成你就觉得你就麻雀变凤凰了?难不成,你就觉得你成了书法家,难不成你还认为你的书法比得过我的上帝之帖?”
顿了顿,宋绍伦那一声耻笑之色,更加洪亮了起来,盯着风无忌一字一顿极其刻薄尖酸的道:“我看你,真是很傻很天真。”
这次,风无忌没有回应那狂傲不自知的宋绍伦。而是实在忍无可忍的老书记张为民,甩手就是向着宋绍伦头上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整个酒店之中格外响亮。
“你爸这些年怎么教你的?看书识字你不会,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眼光?还在这里说三道四,丢人现眼。我看你,这些年越来越像是一个纨绔的公子哥。除了吃喝玩乐,啥都不会。”
一巴掌扇过去之后,老书记张为民依旧愤愤然难于解恨的冲着宋绍伦劈头盖脸厉声一阵臭骂。
竟然把如此完美潇洒的狂草,比作几条蚯蚓在之上。这对于老书记张为民来说,是在羞辱他的眼光,亵渎这一副完美的字。是可忍孰不可忍,平时很少的动怒的老书记张为民这个时候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宋绍伦微微一愣,捂着自己头上隐隐作痛的地方,看着那满脸怒气脸色都气红了的老书记张为民,心头气势一弱,张了张嘴很是委屈的道:“老书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要是平时谁敢动他江海第一少宋绍伦一根汗毛,那么宋家绝对是可以怒起反击。但是,这个时候动手打宋绍伦,训斥宋绍伦的是江海老书记张为民。宋家却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张为民的威望,张为民的底气他们宋家还不敢轻举妄动。
“做错了什么?”张为民陡然提高了音量,开口怒声呵斥道:“真是冥顽不灵,孺子不可教也。站在你面前的是堂堂上帝之帖的原著,一代书法巨圣。你说他刚刚写的竟然是蚯蚓在纸上爬,你这是在怀疑我的眼光不行吗?你是讥笑我吗?你来看这行字,行云流水,任意东西,这是至上境界,你懂吗?真是愚蠢,真是浅陋,真是见识短浅……”
张为民这个老书记,这会是面红脖子粗,冲着宋绍伦大声的嚷道。似乎,都有着一丝咆哮的味道。
最爱的东西,他心里认为最为完美的东西,竟然遭到了挑衅,这让这老书记这会开始有些失态。对于宋绍伦,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锋利的询问,一如老书记当年的气势,据理咄咄逼人。这让宋绍伦微微一阵喘不过气来,面色一红,开口有些怔怔的说道:“您说,他是上帝之帖的原著?”
看到宋绍伦还如此愚笨,张为民微微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盯着风无忌纸上那一行字,双眼精光闪烁,开口侃侃而谈:“当然,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年轻人。你把这两幅字对比看一下,你难道发现不了这就是一个人写的吗?字形神韵,一笔一划,都是如此神似。弯钩转折处,更是带着一股刀锋的锐利。并且,这一副毛笔字看起来更加飘逸而且傲骨蕴含于其中,把书写者自身的气质都是透露出来……”
张为民虽然年纪大了,看起来有些老态龙钟的味道。但是,这一刻朗朗而谈,中气十足。整个大堂之中,都是微微一阵愣神。
而后,一双双惊叹的眼神定在了风无忌那一道年轻而且瘦削的身影上,一个个诧异而且呆滞的神情涌现在各自的脸上,一声声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彻在酒店三楼大堂之中。
把整个江海翻来覆去的寻找,那上帝之帖的原著,竟然就在眼前。竟然,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人。
一批批爱好书法的政府要员都忍不住向着风无忌刚刚书写的桌子拥挤而去,一个个商界商贾都是好奇的移动双脚向前挪动着。他们都想看看,这一副毛笔字又是如何的惊才绝艳?是不是和上帝之帖一样完美而且恣意?
一时,那一周风无忌写过字的桌子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一个个都像是拉长着脖子的鸭子,生生的期盼着能看到那桌子上的一席字。
牛书记首先低下头欣赏起来,看了看风无忌用毛笔写就的狂草。顿时,眼睛一亮,双手不安的搓动起来。打心底深处,想把这一副字帖据为己有。
而后脸色极其难看的宋崇明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一幅字,本来微怒的脸上顿时生出了一抹惊叹。
他们这群人,对于书法一道都有些造诣。自然,能看出风无忌这幅字的不凡来。
宋崇明盯着那一副字看一分钟过后,而后猛然抬起头来,虎目一震,冲着宋绍伦开口怒斥道:“过来,丢人现眼的家伙。还杵在那里干嘛?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些年我忙于工作,教育不到位。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你。”
看到一向慈爱的父亲都开始对自己呵斥起来,宋绍伦苦涩的笑了笑。再次看了看那一副惊为天人的字帖,摇了摇头。
直到这一刻,他还是没有看出来,这一副字帖有什么神奇之处?不过,对于老子宋崇明他丝毫不敢拂逆,马上走过去,站在了宋崇明身后。只是,他的那一张年轻俊俏的脸,早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穿着一身钻石裙的钟筱雨,这会看到风采全部被风无忌抢了过去。顿时,走到风无忌的身边拉了拉风无忌额衣袖,开口娇嗔的道:“哼,今天到底是你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风光全部被你抢了。”
虽然说出来气鼓鼓的,但是心底还是美滋滋的。哪个女人都愿意看到,自己的男人有出息,自己的男人出风头。
站在一旁的钟倩眉轻轻笑了笑,那看向风无忌的目光更加满意了起来。
风无忌看着那依旧指指点点围着自己字帖转的一大群人,开口懒洋洋的道:“好了,今天可不是论书法的日子,是我的筱雨过生日的时候。下次有机会,再来欣赏吧。”
风无忌的一席话,顿时打扰了他们的雅兴。老书记张为民抬起头来,看了看风无忌那一道瘦削的身影,开口赞叹道:“朝闻道,夕死可矣。看到这一副字,不枉我活了这么多年啊。年纪轻轻,不错不错,下来我们好好聊聊。”
这一刻的张为民不像是素有威望的老书记,反而像是一个狂热的粉丝。
风无忌淡淡笑了笑,而摸了摸怀里那一副**摹本《肚痛贴》,开口缓缓道:“下来,我一定找老书记关于书法一道交流交流。只是,现在我得给我的筱雨送生日礼物了。”
这一刻,风无忌说起送礼物来,顿时全场的目光齐刷刷的再次集中在风无忌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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