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老婆婆说…。”
蔺芊墨开始读故事,凤竹竖起耳朵听的认真,连一边的柴嬷嬷都听到津津有味,一边做衣服,一边听故事,没有比这更愉悦的事了!
主仆三人,还有肚子里一娃,气氛和谐,温馨!
一个故事刚读到一半儿,门外护卫来报,“夫人,大小姐来了!”
蔺芊墨听了,停下,开口,“请大小姐进来吧!”
“是”
对于凤冉的到来,蔺芊墨微思量,凤冉最近来的好像挺勤的。要知道,古代出了嫁的女儿,隔三差五的回娘家,走亲戚,窜门子,那可是不贤的做法,婆家很是不欣赏的。难道是出什么事儿了?没听凤璟提起呀!
柴嬷嬷随着起身,“老奴去迎迎!”
“嗯!”
柴嬷嬷离开,凤竹从屋里拿过一个薄被给蔺芊墨盖在腿上,“下晌天凉,夫人盖着些。”
蔺芊墨点头,“好!”
蔺芊墨觉得,凤竹除了怕她着凉之外,更重要的好像是不想让凤冉看到她肚子。
自她有身孕,凤璟,凤竹,包括蔺毅谨,柴嬷嬷,对于任何靠近她的人,他们都戒备着。这份紧张,清晰的关心,蔺芊墨感恩接受。
“嫂嫂!”
声音紧绷,笑容勉强,脸色极差,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很是不舒服的样子!
蔺芊墨看了,眉头微皱,“坐下吧!”
“好!”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还好!”说完,看了看身边的丫头,还有柴嬷嬷道,“我想跟嫂嫂说几句话,你们能暂且出去一下吧!”
“是,少奶奶!”凤冉丫头听命,俯身离开。
柴嬷嬷却是有些犹豫!
“嬷嬷去厨房准备一下吧!一会儿哥哥该回来了!这里有凤竹照应着就行。”蔺芊墨开口。
柴嬷嬷听了,看了凤竹一眼,无声传递,照顾好夫人,才俯身,“老奴这就去!”
凤竹是寸步不离守护蔺芊墨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待在蔺芊墨身边,这是凤竹的使命,凤璟的规矩。
凤竹是凤璟信任的下属,有些话,她可以听!
所以,对于凤竹,凤冉没去说什么,让她也出去的话。
屋内就剩下她们三人,凤冉脸上那抹勉强的笑容也随着隐没无踪,神色沉重,压抑,“嫂嫂,我昨日回凤家了。”
这表情,这神色…
“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看表情,还是令人不愉快的事。难道是凤腾死了?咳咳…。
蔺芊墨话出,凤冉眼泪随着掉了下来,喉咙里溢出呜咽,看着蔺芊墨泪眼汪汪,满脸惶恐,极致不安,“嫂嫂,我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好,我本想瞒着不说,因为实在太荒诞。可…。可又我实在是害怕,我怕万一,万一是真的该怎么办?大哥该怎么办?”
蔺芊墨听言,眼帘微动,收敛,“跟凤璟有关的?”
“是…。”凤冉抹泪,气息不稳,脸色越发难看,透出一股灰白,“我娘回来了,我昨日去看了看她,本是想尽一份为人子女的本分,可没曾经,她竟然跟我说…。”
“说什么?”
“她…。她跟我说,我哥根本就不是凤家血脉。”凤冉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几乎被抽泣声给压下。
可蔺芊墨还是听到了,眼眸紧缩,抬眸,看向凤竹,“你在门口守着,告诉凤卫守着院子。”
凤竹亦是被凤冉那句话,给震的心头发麻。现在听到蔺芊墨的吩咐,毫不迟疑的走了出去。兹事体大,不容疏失。
蔺芊墨看着凤冉,面色如水,沉沉道,“是肖氏亲口说的吗?”
凤冉点头,“是,她亲口跟我说的。说,我大哥是她捡来的,那时尚在襁褓。我父亲看着着实可怜,刚好我娘刚生下的那个孩儿因为体弱夭折了。如此巧合,他们就把大哥充作了自己的孩子,成为了凤家的嫡孙,大房的长子!”
凤冉说完,伸手,猛然抓住蔺芊墨的手,因为心惊,因为紧张,力道有些失控,声音发颤,惶惶难安,“嫂嫂,你说,这可能吗?这是真的吗?”
蔺芊墨静静看着凤冉,面色沉静,声音低缓,“她说这话的时候,都谁在旁?”
“就我一个,就我一个人听到了!”凤冉紧声道,“我刚提到我哥,她就把人全部给遣出去了。先是对我说,我哥靠不住,又说,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不能依仗,然后又说了这些…。”
蔺芊墨听了,眼睛微眯,“是吗?”
把人都打发出去了,这明显是不想被外人知道,毕竟关系重大。这做法看似极正常。但是,却又极度的反常。
肖氏,她没有几个儿子,她只有凤璟一个。在这古老的朝代,儿子,是一个女人最大的保障,也是年老之后最大的依仗。养老送终,凤璟对她是唯一的存在。
如此,凤璟非亲生,这样的事,那是必须死死捂着,是烂到肚里,带到棺材里都不能说的秘密,哪怕是凤冉这个女儿,也不想让知道。因为多一个人知道,就等于多一分危险。
肖氏若没了凤璟这个儿子,在凤家难立足。儿子哪怕再不孝,在那大宅门之中,也是一个女人的底气。特别凤璟还有侯爷的名头。
那么,肖氏为何要主动说出来呢?说出来对她有什么好处!
难道是因为她在陵城一年,凤璟不闻不问的原因吗?让肖氏寒了心,生出了怨恨,所以,一时忍不住告诉了凤冉,只为宣泄心中的郁气?
若真是如此,蔺芊墨只能说,肖氏回陵城一年,那么多的苦难白受了。果然,一个人要长大,有时跟吃多少苦,受多少累是没关系的。
有人受了苦累成长了。而有的人,却变得越发尖锐,极端了。肖氏应该是后者。不过…。
蔺芊墨却仍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凝眉,思索,是哪里呢?
“嫂嫂,你说,我娘她…”
“凤、腾…。”
“嫂嫂,你说我父亲?我没敢去问父亲,也跟我娘说了,千万不要在我父亲面前再提这件事儿。”凤冉紧声道。以为蔺芊墨担心的是这个。
蔺芊墨抬眸,看着凤冉,清淡却又沉戾道,“一年不见,觉得你母亲变了吗?”
凤冉不懂,都这个时候了,蔺芊墨为何还要问这个,不过,虽然不解,也焦灼,却还是如实回答道,“没有,还是跟从前一样。”除了人比以前老了许多。
蔺芊墨听了,不急不缓道,“在你认知里,你娘可是个谨慎而小心的人吗?”
凤冉听了,皱眉,摇头,“不是!”
蔺芊墨听言,淡淡一笑,眼眸暗沉,神色隐晦难辨,“既然如此,凭着她一急躁,说话就不经大脑开始往外蹦的性子。她会记得在说话前先清场子吗?”
凤冉听了一怔!
蔺芊墨直直看着凤冉,声音越发平缓,“你母亲对你控诉凤璟,表达不满的时候,情绪激动吗?面红耳赤,满眼愤怒,为自己不值,对凤璟怨恨,这些情绪她的脸上可有吗?”
凤冉细想,木木摇头,“没有!”
蔺芊墨听了,放松身体靠在软榻上,清清淡淡,漫不经心道,“是呀!为什么没有呢?她不是对凤璟很是不满意吗?”
凤冉听着,脑子嗡嗡,心跳加快,感觉有什么呼之欲出,可她又抓不住。
看着凤冉那颤抖的表情,蔺芊墨微微俯身,靠近,轻缓而冰冷道,“你知道吗?你的母亲,我的婆婆,虽然有很多不足之处,很多时候都让人很是着急。但是,她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她无城府,心难藏事,真言快语,她可做箭靶子,可做人手中的棋子。可她…却做不了盟友,因为她守不住秘密。凤璟非她所出,这事若是真,等不到她来坦白,坦诚,凤家上下就早已人尽皆知。”
蔺芊墨话出,凤冉心头一震,紧缩,“你…。你是说,我娘她说谎?可她为什么要编出这样的谎言给我听?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凤冉脑子一团乱,理不出一丝头绪,想不通,闹不明。
蔺芊墨缓缓一笑,神色深谙,幽沉,“肖氏不是一个好盟友,可凤腾却是个极好的棋手。他们是完全互补型的夫妻,相反的存在。”
凤腾有一外室,育有外子,这一事,凤腾能瞒近二十年,而不露一丝声色。足以看出,他心思何等缜密,控制力有多强悍。如此…。
肖氏所言,凤璟身世,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查证,而结果,很快将知。
凤冉听了神色不定,“我父亲是个好的棋手?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娘会那么说,都是我父亲授意的?”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蔺芊墨说完,起身,“凤竹!”
“夫人!”
“让人去凤府一趟,转告凤大爷,凤大奶奶。今日侯府乔迁之喜,他们若是有空,有请他们侯府一聚。”
“是…”
“另外,告诉他们,今日侯爷略忙,会晚些才能回府。他们若闲,可早些到,我这做儿媳的请他们喝杯茶。”
“是…。”
凤竹领命,却不曾离开屋子一步,伸手召来凤卫。
凤冉直直看着蔺芊墨的肚子,神色惊异不定,“嫂嫂,你…。你有喜了?”
蔺芊墨淡淡一笑,“你哥要做父亲了,我们也将有一个完整的家。”真切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凤家,就算是失去了,他也不会缺憾太多。蔺芊墨希望是这样,可为何心里这样酸涩。
凤冉听了,看着蔺芊墨的肚子,眼眶微红,“这可真好…”
“嗯,真的很好…。”
凤家
凤腾接到凤卫传来的话,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凤璟娶了个好媳妇儿。”不但聪明,还很是护短。凤璟比他有福气!
“飞影!”
“主子!”
“备车,去侯府!”
“是!”
侯府
偌大的院子,却无太多华美的布置。这里的景致,很熟悉,这里的布置,很熟悉!
蔺芊墨看着,嘴角漾开一抹浅笑,眼睛微热。这里很像汶山的那个家,有她喜欢的秋千,她喜欢的草木,连她喜欢的小兔子都有,唯一不同的是,小兔子被关在了笼子里,上面凤璟还提了字,只可远观,不可触碰!
这里很大,却不空荡,因为这里处处都有凤璟的影子,让人想起太多的点点滴滴。最初的开始,人生的第一次,他的,她的…。
“夫人,大爷,大奶奶来了!”
蔺芊墨听了,转头,看着缓步走来的两个人,嘴角笑意渐渐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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