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可他们赤-裸-裸的看到天王主动地伸出了他的天王之手!主动地!伸出了!天王之手!那是光看着就想把身边人都丢出去然后自己冲上去握住的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天王之手啊!
韩嘉彼显然没听到围观群众滔天的咆哮,于是他不着痕迹地在苏岸的衣袖上蹭蹭,然后欣喜地握住了张琉白的手,整张脸激动得通红,看起来愈发充满着单纯气息的讨喜气质。
“谢谢前辈!”
这孩子嗓音很有特质,对声音和气息的把握也很娴熟,将来在歌坛上应该成就不低,就是感觉……不太想事。
苏岸也满脸欣喜地在韩嘉彼松手之后握住了张琉白的手,却是只轻轻沾了一下手指,然后又表示了感谢。
这个少年,相当谨慎也很会察言观色,应该不太简单。
张琉白多看了苏岸一眼,扫了下少年充满了倾慕之情的猫眼和因为紧张微微抿着的嘴唇,脑海中却浮现了之前在bjork背后看着他审视思索的眼神。
这个少年,其实最大的特长……是演戏吧。
张琉白笑了笑,正打算开口,却听到经纪人在身后催促。
于是他最后望向了bjork:“我们有时间再聚。”
bjork也笑着回答:“没问题,天王去忙吧。”
在目送张琉白离去后,bjork没管凑过来想要询问的人,直接带着苏岸和韩嘉彼离开。
“不要跟任何人以任何能被记录下来的形式承认自己是玛尔斯的艺人,待会好好唱歌,其他事情我来解决。”
“好的。”
“没问题。”
“我把你们放在第一期播出,主要这是第二季,观众因为期待太高之后收视率反而会有回落,而且盲选整整五期很容易视觉疲劳,所以在第一期后面出场,还有你们录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你们叫彼岸组合就行,像byan这么高端大气的名字一看就是草根想不出来的,明白?”
“明白。”
“明白,大叔辛苦了。”
“苏岸你小子喊他-妈谁大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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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你们了,准备好了吗?”
韩嘉彼转头望向苏岸,苏岸拉着他起身向工作人员说:“准备好了。”
“行,顺着门外的路走过去,会有工作人员递给你们话筒,有摄像机跟拍不要紧张,上台之后就像彩排一样唱就行,不要紧张,加油!”
苏岸和韩嘉彼并肩走在灯光昏暗的甬道里,身后跟着一个摄像人员。
距离苏岸重生,也已经有3个月了。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没有经历过那些魔障梦魇般的遭遇,还和以前一样,成为大名鼎鼎的玛尔斯娱乐的训练生,日复一日的训练着,等待着出道的那一天。
然而上辈子他壮志凌云,胸腔里蓬勃着几欲爆炸的梦想与野望,却在现实的残酷中摔得遍体鳞伤,走不出自己幻想中的那条星光大道。
其实重生之后,苏岸可以有很多选择的,背靠着a市的地下王国,他不难安逸甚至奢侈地度过余生。可他依旧飞蛾扑火一样,像只撞死在南墙因为老天爷赏赐多了条命又兴冲冲跑上同一个方向的蠢货。
他依然不肯认输,他依然决心要让自己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让所有人为他的表演所折服。像是个倔强的、偏执的、极端的、可怕又愚蠢的狂信徒。苏岸甚至愿意为自己的理想而献祭。
不然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甚至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生命和名字的苏岸,重活了又算什么呢。
他常常在深夜里惊醒,在镜子前沉默,他甚至没办法跟任何人诉说自己的惶惑,还有他深入骨髓的害怕。怕所谓的重生不过是死亡的幻觉,他过得开心也好伤心也罢都是在替别人过一生。
他像是个怪胎,年轻而美好的皮囊给不了他太多安全感,没有人知道他原本叫苏安,是个怎么也红不了的三流小明星,他也不敢跟任何人讲,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复活了,不知道为什么活进了一个陌生人的身体里,不知道这是赏赐是命运还只是个恶作剧,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是不是能用苏岸的名字一直活下去,是不是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是不是不用为重生付出任何代价。
就像人们总是同情低智商的人,羡慕那些生来就比别人跑得快的天才,殊不知那些所谓的天才因为跑得太快,远离了普罗大众,于是总是陷入深深的不被理解和无法沟通的孤独中,不知道自己是伟大的先知还是个误入歧途的疯子。
人是社会动物,拥有违背科学原理超乎人想象的秘密,就和拥有了超前的智慧一样,被迫同人群割裂开了一段距离,就注定陷入巨大的孤独。
苏岸不想成为那种明明有了重生这种好命还要天天思索惶恐寂寞的矫情贱-人,他不想因为无解的思考而陷入无助,那就只能找事做。
自然没有比追逐梦想更占据人精力的事了。
“现在让我们掌声有请下一位选手——”
苏岸接过场下工作人员的话筒,上舞台前,他侧过头对着身边的韩嘉彼笑了一下。韩嘉彼也对他笑了一下。接着两个年轻人就走上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个舞台,哪怕只是短暂的属于他们十几分钟。
在哗啦啦的掌声中站定,苏岸侧头对着乐队方向点了点头。
音乐开始响起。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安静中在密密麻麻的观众席和广阔的舞台间有背对着他们的四把座椅。
苏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了出来。
他拿起话筒,开始歌唱:
“我期待,有一天我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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