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卫将军一应照料。”她自袖中取出一方玉佩,乃道:“将军手上有两万禁军,但亦不可掉以轻心,此是睿王府单传玉佩,睿王亲兵见之,定助将军。”
她定定地看着卫湛,说:“记住,但凡出事,卫将军便去南山之营找陶如风将军,他见了这方玉佩,便什么都明白了。”
卫湛恭恭敬敬地双手将那玉佩接了过来。
他道:“王妃今日所言,湛铭记于心。王妃且放心罢,且北上罢。”
公仪点了点头。
然而她却不曾动。
她沉默片刻,说道:“卫湛,还有一件事,我要求你。”
卫湛躬身说道:“王妃请讲。”
公仪抿了抿唇。
她说:“如今陛下也是被小人蒙蔽了双眼,卫湛,你应我,若童邑胆大到连陛下也敢动,我盼你能尽你所能,救下陛下。”
“——这是我唯一的所求了,卫湛。”
——她不知道这样的仁慈在今时今日,算对还是算错,但眼睁睁看着幼帝去死,她也做不到。其实她常常在思考,宫中有那样多的太傅,又有那样多的大儒,为何幼帝却偏偏长成了这样的性子?被身边宦者的三言两语一叶障目,看不到天下大势,看不到百姓疾苦,却在安定西南之后,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巩固自己的势力?但她亦不免会想,他到底是个孩子,这个孩子长成这个样子,自己和祁湛是不是也有责任?先帝临终托孤,除了托给宋珏等辅臣之外,亦托给了她和睿王,如今见他如此,心中如何不痛?便是他今日已有了杀心,她却也想着终是童邑教唆的,所以若有机会,她亦情愿幼帝能好好的。
卫湛叹了一口气。
“王妃,湛亦是在朝为官者,君辱臣死,湛亦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陛下出事的。——王妃放心。”
公仪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退后两步,深深地向他拜了下去,“卫将军,有劳了。”
卫湛亦回之一拜,“王妃,保重。”
公仪翻身上马,向北行去,而卫湛所带来的车架则慢慢驶向了南方,一南一北,交错而过。
童邑请了幼帝,亦随着禁军前来捉拿公仪漱玉。
他在来路上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过错,导致祁湛这样在史书上留名忠臣的人竟转而投向谢青衣。则这样的话,韩怒也必然没有拿到天演石,反而凉州兵力和鬼族兵力融合,单独形成了一股力量。
此时天下的兵力,除去鬼族之外,最强的就是凉州兵力,其次是猃狁兵力,然后则是祁湛所率兵马,再之后则是旋族兵力。猃狁的兵力在韩怒手中,还勉强算个自己人,祁湛亲兵他是不敢用的,万一他们临阵叛乱了如何是好?但除此之外,能用的,也就只有一个旋族兵马了。但是如今却又北公仪漱玉给打怕了,且他又要如何联系上旋族的人呢?
自然,这是正面的交战,那阴狠的法子能不能用?若是用,谁又能成为刺杀谢青衣最好的人选?
他心中掠过百般想法,最后都归结在一件事上:无论如何,先拿下公仪漱玉,她的存在,对于祁湛而言定是掣肘,而更不要说她还同宋昭宁有着极亲近的关系,则对谢青衣,亦有着几分牵制。
他全然不觉以他人胁迫谢青衣有什么不对,末世的生存法则便在于无所不用其极,礼义廉耻在彼时都已全部让位于生存这一首要要素,所以便是他来到麒麟年间,也觉麒麟终会步入乱世,全然不曾想过要按照麒麟时的规矩来行事。
他与禁军一路跟随那马车奔向南门,他下了马来,立在车外说道:“王妃,陛下有几件祭祖的事尚不明白,所以肯定王妃入宫,再同陛下说明。”
那帘子撩了起来,便见公仪漱玉的目光在他面上转了一转,而后笑道:“既是如此,那便走罢。”
童邑叫禁军上前来,将先前赶车的马夫请了下去,而后调转马头,径直便要回宫。
然而便在马车即将转圜之时,童邑看到了一旁街上立着的小童那张皇失措的神情。
他忽然心中一凛!
——不对!
若是公仪漱玉,如何会对他们这些禁军齐来的场面全然不见,竟连问都不曾多问一句,甚至也不曾问他陛下先前已同她将祭祖之事说了明白,何以如今还要叫她进宫?况她不知道宫中有什么么?如此引颈受戮的姿态,全然不似公仪漱玉平时的模样。
他的目色一沉,陡然唤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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