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舒窈心中却砰砰直跳,路上忍不住频频望向暮行云,果然惹了他的注意,便见他转过头来,笑问道:“这是怎么了?”
卫舒窈嗫嚅,片刻问道:“你……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暮行云神情一呆,旋即傻傻的摇了摇脑袋,凑上来笑道:“我只是见你想去,况宋妹妹身子从来不好,真叫她一人出去,大家也都不放心,你出去我也不放心,所以我想同你们一道去。”
凑上来脸贴脸,嘻嘻傻笑,“你瞧,公仪妹妹都被我说服了,我厉害不厉害?”
脑袋闹个不停。
卫舒窈被他蹭的痒,忍不住笑着朝后面躲了躲。
她因想道:方才那模样,她倒以为他想起从前往事来了。只那又怎么可能呢?若他果然想了起来,只怕必是吵着要另一位「摇摇」了罢,又如何还会同如今这个「卫姑娘」玩笑呢?
她心终放了下来,寻思不过是他少有的严肃起来,所以才叫她也被他骗了过去。如是一想,也便放下了心来,亦将心中那点如风的惘然,慢慢地压了下去。
他们到了宋府,告诉宋昭宁要一同前去的话,又请宋昭宁稍待,卫舒窈翻墙去了卫府,连忙收拾了些自己同暮行云的行礼,旋即又翻墙过来。暮行云在这头等她,笑吟吟地凑上来道:“我家窈窈真厉害,是世上最厉害的人了。”
卫舒窈笑嗔他,“贫嘴。”
她整理完毕,看见宋昭宁少有地穿了荔色盘金窄褃小袖掩衿银鼠短袄,石青妆缎沿边的狐肷褶子,踏着一双麀皮小靴,显然是骑马兼夜行的装扮。
卫舒窈记得宋昭宁出门惯常坐马车,却不大骑马,遂小心问道:“姐姐身子骑马,可还使得?”
宋昭宁回道:“我已着了厚衣裳,也就不碍。”
她到底是同封胥、祁湛、暮行云这些自幼爱骑马玩闹的人一同长大的,身边最亲近的好友公仪也是当小子养大的,若样样不一,又件件玩不到一处去,如何能经年累月地变作好友?所以骑马射箭之事,她平素虽因身子不好,不常作为,但真到了不得不做的时候,她却也是会的。
宋昭宁将行礼先放上了马背。她背对暮、卫片刻,终道:“实则你们可以不必去的,宋家倒也罢了,我终是个女儿,不是要继承家业的,但行云哥哥你却不同,卫妹妹亦然。”
卫舒窈笑道:“好姐姐,我们既已到了这里,便是下定决心要随姐姐去的了。姐姐便是想赶也赶不走我们。”
她头一个翻身上了马,看向宋昭宁,“姐姐,走罢。”
宋昭宁回望她片刻,终于亦翻身上了马,而后一夹马腹,当先跑了出去。
卫舒窈、暮行云旋即跟了上去。
三匹千里马顺次出了锦官城,直奔汉中而去。
而此时,封胥已至汉中。
他先查看了汉中如今的军事部署,到手的情况却并不尽如人意。因白宿北境阻挡韩怒所率猃狁兵马的南下,调走了麒麟的大半兵马,而凉州中途亦曾有过叛变,是以汉中兵力原就少了许多,如今不过是靠着蜀中的粮草支撑,但底子业已上来了。之所以目前还能相安无事,也是因为猃狁兵马也大半被韩怒放在了东部冀州战场,所以长安陈仓一地兵马不多,倒也不会特意南下,疾行多日,兵马人疲地前来攻城。
但如今这情况却有些不同,韩怒有鬼力,自然也能知晓他们出兵之事,如是,则冀州的猃狁兵马必然会放至小半,至于长安。而韩怒想来亦能料想,他们北上进攻陈仓,则汉中守备必然空虚。届时猃狁若疾行自长安走子午道南下,悄无声息地围困陈仓,则后背危矣。
封胥想至此处,遂叫了林牧来,说道:“你自来擅长守城,弱于攻伐,如今汉中守备薄弱,我予你百名鬼族并五千兵马,并汉中原有守卫及百姓,军民共计两万余,你且将汉中守住,如何?”
林牧问道:“若是如此,则随王上北之兵马,亦不过两万余,却要对阵猃狁兵马,且是攻城之战,王上可有把握?”
封胥笑道:“既是跋涉,原也应当速战,兵马多了,辎重亦增,反倒不美,你且就留在城中罢,只要将此地守住,大事便成了一半。”
林牧见他笑颜,竟觉有七分像昔日将军。他垂下头,将心中那点叹息压了下去。
王命如山,不得不从。而正如睿王所料,若汉中弱于守备,则自己则大有可能被留在此地,后来再挥师北上。
他抿了抿唇,终回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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