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首当其冲,其余峨眉、昆仑、华山、青城等死伤亦是不计其数,各大派高手死伤殆尽,许多武功也随即失传,更有许多门派从此一蹶不振,为其他门派兼并,亦有一些销声匿迹,避祸他乡,江湖史称之为:“崇魔之难”。最终云栖莲池出手消弭了灾劫,与之争斗的魔头亦铩羽而归,再不见踪影,然而那几场大战惊天动地,世人皆道是“魔佛之争”。
“佛”虽然逐走“魔”,却并未战胜“魔”,相反,云栖莲池反而自认是败了。胜败之数,在他心中实无足轻重,只是眼见如此多的众生丧命,又有不少精妙武学就此失传,未免遗憾。
云栖莲池出自少林,知道少林七十二绝技皆有记录,不至失传,然别派武功却未必如此,大抵师徒相授,鲜少留存籍谱。于是云栖莲池便在云栖寺中将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四派武学尽数整编,并注以精解,附以正宗佛法。就在他将要整编青城、华山等派时,却天年已尽。这四派武学莫不是博大精深,任一门派均是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参透,而云栖莲池竟凭一人之力,重新整编,其功同于孔子删诗成三百。少林等四派武学得了“佛宗”详解,武技不仅得以保留,武道反而更进一步,远超其余门派。善悲禅师修习易筋经时每每化险为夷,便是云栖莲池书中指点之故。
云栖莲池作注武学时,杨凌已入其门,他无法领悟“佛莲九诀”的奥妙,却将这四大门派的武学精义尽数学了个饱。唯独易筋经是少林不传之秘,云栖莲池只做了评述与指点,却未附上原文,杨凌虽份属少林俗家弟子,也不敢妄自修行。
杨凌此刻已下了山陵,忽的想到自己偷学羽柴鹤松刀法精义,曾为顾洵指责舍本逐末,那一幕如暮鼓晨钟一般,将他点醒,他不觉叫道:“对啊,当时我只道自己年幼,无法参透师父至高武学的含义,故而去学现成武学。如今年齿渐增,阅历亦长,未始仍不能参透。”当下心中默想“佛莲九诀”的八字含义。“这八字无论连着读,还是分开看,都没有半点含义。师父是得道大师,一身武功也是源自佛法,想来这门武学也应从佛法入手。”杨凌心胸即开,眼界立时便宽广起来,只是平素少读佛经,无从去想,便打定主意,一得空时便回云栖寺,埋首藏经。
杨凌正欲狂笑,却听见官道上有数骑大声吆喝,纵马飞速而过。他暗忖:“这几个均会武功,如此急着向前,莫非前头有什么大事?”心念刚转,背后蹄声响起,又是数骑飞驰而来。杨凌才行了半里路,竟过去了三队人马。“这条官道四野莽莽榛榛,鲜有人迹,此刻忽然多了这许多人马,甚是可疑。”杨凌加快步伐,意欲一探究竟,却见数骑迎面奔来,马上乘客均各带伤,口中兀自大骂。
“前有人退,后有人追,这是什么情况?”杨凌正自奇怪,却见又有数骑奔回,正是他所见的其中一票人马!其中一人骂道:“该死的木灵老贼,竟把咱们一大帮人骗得团团转,操他奶奶的熊!”另一个道:“谁知道羊牯竟是硬点子!快走吧。”
杨凌这一听更是惊诧,他知道羊牯是黑话,便是指打劫的对象,忖道:“这木灵该不会就是陕冀一带的大盗?听闻这贼道人素来只在北边作案,不想竟到了南方来?那么这些人,俱是群盗无疑,然则他们口中的羊牯又是何人?他身上怀了什么宝贝,竟惹得这许多盗贼竞相去抢?”
他自是侠义之人,心道:“无论如何,这事既为我瞧见,岂能任你们这些宵小胡来?”他展开轻功,飞速上前,见又有一队人马败逃下来,杨凌知是群匪,当下捡起一块石头,打落一人,抢了马匹,朝前奔去。群盗大骂,却不敢来追。
杨凌纵马跑了数里,便瞅见一条官道上围了数百人,真是密密麻麻水泄不通,心下骇然:“怎么有这么多人?”他下了马,群盗只道他亦是同伙,也不以为意。他迈进圈子,只见一个中年道士正与一名少女比斗。
那道士一身瘦长青袍,面色亦是铁青,不过四十来岁,使的是一对铁钩,招式精巧,内功也自不弱。杨凌看了两招,便知是崆峒派的“谌天玄钩十八式”,但那道人似乎颇有顾忌,不敢使劲全力。而那少女一身白衣,瓜子脸,眸亮如星,貌若白梅,不过十六七岁,却已生的十分美艳,一柄短剑使得霍霍生风,亦足与那道人相颉颃。他们之后又有老、中、青年三人,均是一身白衣,看来与那少女当是一路。
两人又拆了数招,白衣少女娇喝一声:“着!”短剑“当!”的一声切中了道人一把单钩,钩头立时被削断。杨凌一愣,他也走了眼,那短剑看似极为普通,不想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器。青衣道士冷哼一声,右钩斜撩,逼退少女。
群盗骂道:“仗着神兵之利,算的什么本事,干嘛不比比拳脚!”少女笑道:“适才我们赌斗,并未限定不可以使用兵刃啊,你们九个山寨一起打我爷爷的主意,又算得什么英雄好汉?”她声如银铃,清脆悦耳。道人趁她出声之际,猛进三招,竟扭回平手。
白衣老者见状,喝道:“秀儿,莫逞口舌之快,专心拆解!”说完他又转头向群盗中一人微笑道:“这局木灵子道长若败了,黑虎沟便不能与我等为难了吧?”黑虎沟盗首熊战冷冷地道:“司徒老儿,你孙女还没赢呢!急什么?”
老者呵呵一笑,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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